周霞冷冷地說:“知道就好。”
徐斌又給徐陽夏倒了杯酒,說:“兒子,别的不說,祝你你健康成長學業有成。來,幹一杯。”
徐陽夏擡起酒杯,說:“爸,你也注意身體,别太累。”
周霞插話說:“他能累啥,當個門衛,整天坐着。”
徐斌說:“這就不對了,也有要走動巡邏的時候。”
周霞說:“行了,吃飯,整天話多。”說完,周霞給徐陽夏夾了兩片肉,說:“多吃肉。”
第二天早上。
徐陽夏來到座位,還沒坐下前桌的朱婷婷就開始八卦來:“陽夏,聽說你爸欠六班章起他爸的錢?”
徐陽夏拉開凳子坐下,說:“我隻知道他欠錢,不知道他欠誰的錢。”
盛澤剛到位子坐下,就聽到說徐陽夏家欠錢的事。
下了早讀,又有人圍上來,問徐陽夏:“徐陽夏,聽說你爸是個老賴?”
“對啊,校通知群都傳開了,是不是真的啊。”
徐陽夏還在默寫單詞,聽到這,自動鉛筆的簽芯斷了一小節。
盛澤看了徐陽夏一眼,發現他的筆頓在單詞的末尾,沒有動。
這就被影響到了,盛澤在心裡歎息一聲。
不過剛歎息完,又發現徐陽夏的按了一段筆芯,重新寫了起來。
忍耐力還行,盛澤改變了看法。
盛澤用手撐住臉,說:“從現在開始,我要閉目養神,誰要在這吵到我,我就把誰拎起來揍一頓。”
周圍同學聽到這話,頓時散開了。
課間去上完廁所,徐陽夏在洗手台洗手,一個人從廁所裡出來,邊洗手邊對着鏡子裡的徐陽夏說起:“你好啊,老賴的兒子。”
“你是誰?”徐陽夏問。
“章起。你爸就是欠我爸的錢。”章起說道。
徐陽夏問:“欠了多少,有多久了?”
章起說:“慢慢地累計起來有兩萬了,時間嘛,也有一個月了。這期間他一直推脫還錢日期,還不是老賴是什麼。”
原來拖了一個月那麼久的時間,也難怪别人着急得都找上他了。徐陽夏垂眸,說:“我知道了。”
放學了。
徐陽夏和老爸一起回家,他問:“爸,你會穩定在我們學校當保安嗎?”
徐斌說:“會啊。”
徐陽夏說:“那好。”
回到家裡,徐陽夏拿出自己的銀行卡,裡邊存着這些年的獎學金和壓歲錢,拿出來還是有一萬多塊的。他把卡和密碼一起交給了老爸。
“爸,這卡裡還有一點錢,你拿去還錢用吧,不過可能還是不夠,剩下的你得自己想辦法了。”徐陽夏說。
徐斌說:“老子拿兒子的錢去還錢,多少有點丢臉了,我不拿。而且我在你們學校幹夠幾個月就能還上錢了,兒子你不用擔心。”
徐陽夏低聲說:“這不是擔不擔心的問題……”
徐斌問道:“那是什麼問題?”
是别人會因為你不還錢而看不上你我的問題,不過還好,我能忍受這些流言蜚語。如果老爸你想踏踏實實打工還錢,我會完全支持你。
于是,徐陽夏說:“沒什麼,就是怕你在這做保安做得不舒暢。”
徐斌說:“哪不舒暢了,這是我做過最舒暢的活計,就看看人有沒有遲到,遲到了簽簽字,還有類似這些抓偷偷翻牆出去的人,一點困難都沒有,你不用擔心老爸。倒是你,在學校得多吃點,怎麼都不見長肉的。”
徐陽夏說:“好,我知道了。”
不過即使徐陽夏不告訴他爸,也會有其他人告訴他。比如章起還有和章起玩的好的幾個人,他們每次進校都會喊徐斌老賴。徐斌聽久了說實話有點難受,而且他想到了他們說不定也是這麼對待自家兒子的,否則本來說要按老媽的處理方式不管他的兒子,怎麼會突然拿出卡要幫他呢。
他兒子肯定也受委屈了。
現在他有兩條路可以走,去和那些個老朋友借點錢,籌夠兩萬,要麼再拿身上還剩的一千去賭一把。
其實比起人家動不動就欠個幾百萬的,徐斌他才欠兩萬算好的了。
要賭嗎?當他問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賭瘾就上來了。
徐斌覺得手癢起來了。
放學徐陽夏沒在學校門崗看到老爸,就問老爸還在吃泡面的同事老爸去哪了,老爸同事指了一個一個方向,說人往那邊走了。他知道從這邊走有一個麻将館,于是徐陽夏趕緊去追老爸去了。
追到麻将館的時候,老爸正在麻将館門口定着,“爸。”徐陽夏悄聲上前,輕聲喊了一聲。然後說:“爸,我們該回家了。”
徐斌看到徐陽夏,從懵懂中醒過來,說:“是,是,是,我們該回家了。”
徐斌在心裡暗暗發誓,不能再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