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夏回到家裡,老媽已經回家了。
她坐在沙發上,一回家就對上她嚴肅的臉,徐陽夏腳下一頓。
周霞問:“去哪兒了?”
“釣魚。”徐陽夏走到客廳角落,放下拿在手裡的魚竿。
周霞繼續問:“和誰去的?”
正在放魚竿的徐陽夏沉默了,他停頓了一下,說:“沒誰。”
“沒誰?别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周霞說:“我在樓上都看到了。”
老媽這個人是這樣的,一旦有了偏見就會一直有偏見,她對盛澤的看法估計和當初他第一眼看盛澤一樣,覺得他是個壞學生。
“讓你别跟他混一塊,你非不聽。”周霞數落道:“你跟誰玩不好,非要跟一個壞學生玩在一塊。”
“他不是壞學生,他,”徐陽夏平順了一下自己着急為盛澤辯解的心情,說:“他是我朋友。”
“你怎麼可以和一個壞學生做朋友。”周霞固執地認為盛澤是個壞學生,“他會把你帶壞的。”
徐陽隻能繼續解釋,說:“我知道你擔心我被帶壞,但我根本不會被誰帶壞。”
“現在你都開始不聽我的話了。”周霞說:“這還不是被帶壞了?”
徐陽夏沉默了,或許他就是表現得太乖了,才會在這時候一直被老媽逼問。
在廚房邊聽有聲小說,邊洗碗的徐斌聽到他們的争吵聲,擦了擦手從廚房裡出來了。
“怎麼了?怎麼吵起來了?”聽到他們吵架的徐斌趕緊過來和稀泥,他拍拍周霞的肩膀,說:“老婆别生氣了。”
又看向徐陽夏,說:“夏夏過來認個錯。”
徐陽夏已經放棄繼續說服老媽,隻是說:“我沒有錯。”然後回房間,把門鎖上了。
老媽還在外邊念念叨叨,徐陽夏沒在聽了,他戴上耳機,試圖把老媽的聲音隔絕在外。然後從書包翻出作業本,開始寫作業。
周一去學校。
天是晴朗的,但盛澤的心情和天氣并不匹配,看起來依舊不太好。
徐陽夏沒話找話,問:“大課間都沒看到你,你去哪了?”
盛澤說:“在天台吹風。”
“哦。”徐陽夏哦完,看了盛澤好幾眼。
盛澤覺察到徐陽夏在偷偷看他,他偏過頭,問:“有事嗎?”
對上盛澤的目光,徐陽夏搖了搖頭,說:“沒事了。”
其實,徐陽夏還想問盛澤為什麼情緒好像不太好,但怕盛澤覺得自己在多管閑事,就沒問了。
過了一會兒,徐陽夏又開口了。
“我還想說,”徐陽夏停頓了一下,說:“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跟我說,”
盛澤看着徐陽夏,沒有立即回應,
徐陽夏用手搓了一下褲子,有些局促地說:“那個,因為我們是朋友,”
盛澤微微笑了,說:“好。”
早上第三節課下課,徐陽夏沒事做,拿過盛澤的杯子,說:“我去打熱水,”
盛澤說:“好。”
徐陽夏有時候容易亂想,就像現在,他腦子裡還重複播放老媽的聲音,那些說盛澤不好的話。
不是的,盛澤不是壞學生,不是的,盛澤不壞,他在心裡反複為盛澤辯解,企圖蓋過老媽的聲音。
這就跟念經似的,催眠,徐陽夏光顧着和腦内的聲音對抗。手上沒注意,打着的熱水從杯子裡漫出來,直接給燙到手,徐陽夏一疼收手,盛澤的杯子直接摔下來,掉在水槽下邊。
盛澤的杯子是個玻璃杯,這摔一下全碎了。懵懵狀态中的徐陽夏有些慌亂,去撿碎玻璃,不小心被劃到手,在食指上留下一個小傷口。
傷口在往外滲血,徐陽夏把手指放在嘴裡含着,看着一地的碎玻璃,有些發愁。
這回理智回來了,他沒再用手撿,回了教室拿了掃把過來清掃。
再回到教室,徐陽夏把掃把放好。
盛澤在趴着睡覺,徐陽夏隻能等盛澤醒了再說杯子打碎的事。
徐陽夏看了看傷口,還沒有完全好,還有一點滲血。他想用紙巾包一下,但是他這會兒沒帶紙巾,這下也沒紙巾用。
他問前桌的女生,“請問有紙巾嗎?”
朱婷婷說:“有的。”然後翻出一小包紙巾遞給徐陽夏,“這呢。”
徐陽夏抽了一張紙巾又把紙巾遞回去。
徐陽夏把紙巾折成一條,朱婷婷還在好奇地看他,徐陽夏說:“沒事了,你準備上課吧。”
“哦,好。”朱婷婷說完又瞄了徐陽夏一眼,看徐陽夏把紙折好就沒動靜了,她就扭頭回去了。
徐陽夏用紙巾把傷口纏住。
上課鈴還沒響。
盛澤提前醒了,但又沒有完全醒,他眼皮半掀着,打了個哈欠。
徐陽夏帶着歉意說:“我不小心把你的杯子打碎了,抱歉。”
“碎了就碎了,抱歉什麼?”盛澤偏了偏頭,看了一眼徐陽夏。
徐陽夏下意識把受傷的手按在沒受傷的手下邊,試圖避開盛澤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