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徐陽夏在街上閑逛。
這幾天盛澤每天都要送他回家,還有那跟他表白的話,讓徐陽夏心裡有點亂。他覺得有些内疚,他怕到最後也給不了盛澤回應,因為他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确切來說,是不知道喜歡到要談戀愛是什麼感覺。他似乎天生對情感比較遲鈍。
路過一家理發店,想起盛澤說他頭發長了,徐陽夏望了望,然後走了進去。
一進理發店,一個剪了寸頭的托尼老師迎上前來,問:“帥哥,剪頭發嗎?”
徐陽夏點點頭,說:“嗯。”
托尼老師問:“想怎麼剪?”
徐陽夏說:“随便剪剪就好。”
徐陽夏剪頭發的過程,全程都在發呆,托尼老師就自由發揮了。
剪完頭發,托尼老師用吹筒給他把頭發吹幹。暖呼呼的風吹到脖子上,讓失神的徐陽夏回過神來。
他看向鏡子裡的自己,才發現自己的劉海被理發師剪短了很多,大概隻剩兩根手指并在一起那麼長,眉毛全露出來了。其他地方的頭發也是,被剪得很短。
徐陽夏平時去的理發店,說随便剪剪,都是簡單地給他小修一下,就沒剪過現在這樣短的。
托尼老師似乎對自己剪的頭很滿意,說:“你的眉形很好看,露出來會更帥氣。”
徐陽夏沒說什麼,默默地結賬走人了。
出了理發店,他又對着玻璃門照了照,還是覺得難看。
徐陽夏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心說:算了,難看就難看吧,總會有再長長的一天。
徐陽夏走進教室,看到盛澤,他在門口停了一下,下意識往下拉了拉頭頂戴着的米色毛線帽子,然後才走到座位上坐好。
“今天怎麼戴帽子了?”徐陽夏平時沒戴過帽子,突然戴起帽子,盛澤還挺不習慣的。
不過戴起帽子的徐陽夏,劉海也薅上去了,露出平時被遮擋了大半的眉毛,整個人看起來劍眉星目的,比以往還要好看。
徐陽夏說:“去剪了個頭發,剪太短了,不好看。”
“去剪頭發了?”盛澤說:“這樣露眉毛的發型挺襯你的。”
“是嗎?”徐陽夏問。
失去了劉海的他仿佛失去了遮擋,整個人暴露在空氣裡,有些不舒适,非得戴個帽子才找回了點安全感。
“嗯,好看的。”盛澤問:“怎麼不喜歡剪短發嗎?”
徐陽夏趴在桌子上,歎了口氣,說:“嗯,不喜歡。”
盛澤也趴桌子上,側着臉看徐陽夏,徐陽夏歎完氣,嘴唇不自覺地微微嘟着,像是在撒嬌。盛澤看了許久,心想:這樣的徐陽夏真可愛。
下了課,徐陽夏拿起自己的水杯,再拿盛澤的水杯,準備去打點熱水。
在拿盛澤的水杯時,盛澤說:“你坐着,我去打。”盛澤按住徐陽夏要拿杯子的手,然後眨了一下眼睛,說:“給我點表現的機會。”
徐陽夏沒說什麼,由着他去了。
“周日去城西玩怎麼樣?”盛澤打完水,回來問徐陽夏。
“你想去嗎?”徐陽夏說。
看徐陽夏有些猶豫,盛澤說:“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
徐陽夏說:“沒幾天要到期末考了,我想複習。”
“啊,這麼快就到期末考了?”盛澤說,語氣裡有些可惜。可惜的是期末考結束就放假了,到時他就不能整天黏着徐陽夏了。
“嗯,是挺快的。”徐陽夏說。
盛澤說:“那你能不能帶我複習?我自己也不知道要複習什麼。”
徐陽夏說:“可以。”
接下來的幾天,徐陽夏帶着盛澤複習,盛澤偏科很嚴重,隻聽得下數理化這幾門課。徐陽夏試圖給盛澤補補語文英語,講到後邊,盛澤不是打瞌睡就是神遊天外,徐陽夏最後不得不放棄了。
期末考試結束,班上的同學都沉浸在放假的喜悅裡。
班主任發了寒假作業,簡單交代了幾句,就讓同學們回家了。
徐陽夏收拾書包,把要帶的書裝好。
盛澤沒怎麼收拾,就把寒假作業胡亂地塞到書包裡,然後看徐陽夏收拾。
盛澤問徐陽夏:“你寒假有什麼安排?”
徐陽夏說:“我啊,我就在家。”
盛澤說:“這樣啊。”
“嗯,”徐陽夏問:“那你呢?寒假怎麼過?”
盛澤說:“往年寒假都會回我爺爺那過,今年應該也差不多。”
徐陽夏說:“那挺好的。”
“嗯。”盛澤問:“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我爺爺那邊風景挺好的,可以去玩玩。”
徐陽夏收拾書包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徐陽夏性格内向,去陌生的人家裡,想想就覺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