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天很擔心你,你是怎麼了?老是發呆,精神也不好。”
“你是恨我嗎?”說完,老媽小聲地哭了起來。
徐陽夏聽着老媽的話,聽着她哭,突然體會到了她的無助。在老媽的世界觀裡,同性戀是不正常的,自己的兒子突然成了不正常的人,除了生氣,她也在擔心吧。
徐陽夏在心裡歎了口氣,他是怪老媽的,可現在他也可憐老媽,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他覺得有點迷茫。
第二天早上,徐陽夏起得很早,他坐在老爸老媽的床沿,也不出聲,安靜地等他們醒。
看着老爸老媽臉上的皺紋,裡邊裝着的是歲月的痕迹加上平日裡的操勞。
和老媽和解吧。
老媽的鬧鐘鈴鈴地響了,她伸手按了,然後幽幽轉醒。睜開眼看到徐陽夏坐在旁邊,她一驚,一下子精神了,問:“夏夏?你在這幹嘛?”
徐陽夏說:“媽,謝謝你和爸的養育之恩。”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周霞問:“你是不是想不開?”周霞平日裡看新聞,跳樓的殉情的,加上徐陽夏最近狀态實在是算不上好,她一陣心慌。
“沒有。”徐陽夏說:“我去學校了。”
徐陽夏出去後,周霞緩了一陣,還是心慌,她推醒徐斌。
徐斌睜眼,茫然地說:“嗯?幹嘛?我上班時間到了?”
周霞說:“你這幾天跟着點兒子,我怕他出事。”
徐斌說:“這又是整哪出?夏夏能出什麼事?”
周霞說:“我不知道,就是心慌。”
徐斌覺得老婆有點緊張過度了,但他也沒說什麼,隻是說:“行,我知道了。”
放學了,徐斌看到徐陽夏走出校門,謹記着老婆的叮囑,他把徐陽夏叫住,說:“夏夏,你等等我,等我下班一起回去,再一起去買菜呗。”
徐陽夏點點頭,在崗亭邊停下。
“來,過來坐。”徐斌把徐陽夏拉進崗亭坐着了,自己站着。
徐斌說:“也挺久沒和老爸好好談心了吧,來,咱來聊聊。”
老爸說了很多話,徐陽夏沒怎麼在聽,隻是偶爾從發呆的狀态裡出來,點點頭,算是回應。
看出了兒子沒在聽,知道自己在說的徐陽夏都不在意,現在唯一能讓他在意的估計就是盛澤了。
徐斌問:“還和盛澤有聯系嗎?”
聽到關鍵詞,盛澤,徐陽夏眼睫毛顫了顫,心髒像是被鈍器砸了一下。距離盛澤離開已經記不得有多少天了,提起他,心髒還是會疼。
徐陽夏說:“沒聯系了。”盛澤離開後的那幾天,徐陽夏還會偶爾發過去一些問候,但是盛澤沒有回他,慢慢地,他就沒發了。
徐斌斷斷續續地說:“盛澤挺好的一個孩子,懂禮貌有教養,我還挺喜歡他的。”
“說實話,我對你們在一起沒什麼意見,隻是你媽……”
“你也不要太怪你媽,她隻是做了她認為對你好的事。”
看徐陽夏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徐斌安慰道:“說不定哪天她就看開了,同意你喜歡男的了呢。”
“真的嗎?”徐陽夏垂眸,問:“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嗎?”
徐斌雖然覺得懸,但還是說:“說不準呢。”希望即使再小,也有總比沒有好。
徐陽夏還是經常發呆,情緒也不怎麼高昂,思維似乎也有點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