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安院長。
安奕竹跟郁谷秋回到車上。
安奕竹鄭重地對郁谷秋道謝:“郁谷秋,謝謝你。”
郁谷秋卻不看她,隻是輕描淡寫地反問:“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謝什麼?”
老廠房那邊的小學早就因為老廠的沒落而廢棄了,就像那一片死氣沉沉的瓦棚屋不複當年熱鬧,空着也是空着,有人打點可能還更好些。
“對你來說可能算不上什麼,但是對于老安媽媽,對于福利院,對于所有孩子,對于以前的‘我’來說,你的行為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所以必須得謝謝你。”安奕竹不像平時的任何時候,特别認真。
安奕竹并不會因為和郁谷秋有婚姻關系,有婚前協議,是合作夥伴,而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
郁谷秋看向安奕竹一眼。
她在今天來到福利院之前也沒有想到明媚的笑容背後居然有這樣的生活背景。
從前的她有抑郁症,現在毫無病症,樂觀積極,像直接變了個人。
或許她是真的失憶了,失憶得徹徹底底。
上天給了她一個把一切清零,重新來過的機會。
那麼,可能她們的相遇真的隻是因為安奕竹迷路了。
是上天也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郁谷秋的心裡逐漸接受了這個可能性,嘴角帶上一抹笑意:“我知道,我給福利院提供的正是他們現在最缺的東西,但是不需要謝我。把福利院放在我的監控之下,對我來說是個更好控制你的方法,不是嗎?”
郁谷秋此時的語氣,傲慢又嚣張,但不複之前的嚴肅刻闆。
那笑容,雖然不明顯,卻令安奕竹着迷,她能捕捉到那藏在美麗冷漠外表下的溫柔和調皮。
安奕竹非常配合地笑道:“是是是,老闆英明啊,這确實是拿捏我的好方法,為了我自己的未來,也為了福利院的未來,我一定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誓死效忠,唯命是從……诶,你不打斷我嗎?我有點編不下去了。”
郁谷秋冷冰冰地說道:“編不下去了就閉嘴。”
但她嘴角的笑容一點也沒有減少。
“好嘞!我閉嘴。”安奕竹的笑意也在嘴角綻放。
開車的謝芳聽着兩個人的對話,也跟着露出微笑。
真是太好了。
這是她為郁谷秋開車十五年來,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這種開心應該會因為安奕竹的存在而持續下去。
安奕竹也是閑不住,在車上沉默了也沒一會兒,見郁谷秋也沒在忙,又忍不住嘀咕着:“就是不知道給老安媽媽那張卡裡的錢夠不夠她這段時間過渡的,福利院這麼多張嘴呢。”
“四十萬,應該能用一段時間,等他們安頓下來,我會找人再跟進的。”郁谷秋心情不錯,回答了安奕竹的擔憂。
“什麼?!四十萬?!”安奕竹甚至來不及回味郁谷秋話裡的溫柔,單純被卡裡的金額驚呆了。
怎麼會是這麼多錢?
郁谷秋不是說這是給自己的零花錢嗎!
她是不是對零花錢有什麼誤解?
要不要去把銀行卡要回來?
使用他人銀行卡,還這麼大金額,會不會被銀行發現啊?
安院長不會被抓起來吧?!
安奕竹胡思亂想着。
郁谷秋受不了安奕竹這一驚一乍的音量,用手擋住一邊耳朵,嫌棄地問道:“你是不是壓根沒認真看合同?你一個月四十萬基礎零用錢,都寫在合同上了。”
安奕竹匆匆忙忙翻出包裡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合同。
她确實隻在辦公室裡匆匆看了個開頭和結尾。如她本人所說,她相信郁谷秋不會害她,所以簽完字之後就沒細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