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栖曉到現在還是沒有習慣降谷零突然切換的态度，他下意識地戰術後仰：“應該不是組織的人……大概。”

降谷零揚起眉毛，仔細觀察來栖曉臉上的表情。

對方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也沒有被人跟蹤的緊張，所以也許不是什麼特别危急的情況？

降谷零松了口氣：“所以到底是什麼人？是你的朋友嗎？”

來栖曉連連搖頭。

開口前，他想了想降谷零之前對于FBI的态度，謹慎地把某一部分從自己的腹稿裡劃掉。

“小蘭說自己最近好像在這附近看到了一個有點眼熟的人……”來栖曉試圖在不牽扯到FBI的情況下強調這件事的嚴重性，“是她以前偶然在國外遇見的人，那個人突然在事務所出現，有點讓人擔心。”

來栖曉緊張兮兮地看向降谷零，對方的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并沒有輕視那個所謂“眼熟的人”。

“是貝爾摩德嗎……？”降谷零也有點拿不準，“那個人會易容，想靠着外貌特征找到她恐怕是很難。不過既然會被毛利小姐認出來……那個人有什麼特點嗎？”

來栖曉努力地從毛利蘭說過的那些零碎消息裡找出和長相相關的信息來：“那個人戴着黑色的針織帽……”

這句話剛說到一半，他就清楚地看到降谷零的臉色猛地一沉。

“隻是想起了讓人有些不愉快的人，”降谷零嚴肅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他的臉上挂上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你繼續說。”

看來那個人是相當讓人不愉快了……

來栖曉小心地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降谷零：“毛利同學記得以前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對方留着長頭發……”

他想了想，挖出最後一個零碎信息：“說起來那個人的眼睛應該是綠色的。”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些信息實在是有點寬泛，要靠這樣的的消息鎖定什麼人實在是很困難。

但專業人士不愧是專業人士，降谷零似乎已經完全鎖定了真兇。

現在他連營業笑容都維持不住，露出了相當險惡的表情。

還不等來栖曉幸災樂禍或者想辦法明哲保身，降谷零的險惡目光已經轉向了他：“所以你那天突然提起FBI，果然是有原因的。”

“原來真的是FBI嗎？”就算降谷零看起來很危險，來栖曉還是松了口氣。

被FBI跟蹤，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事，但是總比被什麼組織成員跟蹤強多了。

“你不知道嗎？”降谷零用加倍嚴厲的審視目光掃射了他一番，“聽起來絕對是那個FBI，毛利小姐之前是在什麼地方碰到他的？”

“紐約……”

“就是那個人。”降谷零斷言。

“……所以那個人其實是……”來栖曉看着降谷零的臉色，大膽的選擇了一個最冒犯的詞彙，“降谷先生的朋友嗎？”

果然，降谷零的注意力從來栖曉身上飛快地移向了那個不在場的人身上：“哈？為什麼會這麼想——這麼想也可以，如果你再遇到他的話，記得通知我這個朋友一聲。”

“朋友”這個詞被他咬得很重，來栖曉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照着他的話做，那位不知名的“朋友先生”會倒大黴。

在心裡默默的為對方掬一把同情淚，來栖曉眨眨眼睛：“那如果降谷先生發現對方在事務所附近出現，或者跟蹤毛利同學……”

“交給我。”降谷零的聲音很果斷，甚至帶上了一絲莊嚴。

雖然不知道這中間有什麼私人恩怨，不過有一件事來栖曉已經完全了然于心。

……接下來大概不用再擔心那個人的事了。

成功确定了對方的身份，還把警戒的任務甩了出去，來栖曉高高興興地出門，轉身上樓。

打工！

今天事務所似乎也有客人，雖然在門口還是看不清對方的情況，不過從毛利小五郎詭異的眼神看來……

該不會又是他的熟人吧？

來栖曉的目光越過沙發，落在那位客人的身上，對方看起來很眼熟。

雖然還沒有來得及看到臉，但是配色就很眼熟。

光是對方頭頂的那頂寶藍色的帽子，就讓來栖曉的心裡莫名冒出了逃走的沖動。

雖然内心的小人已經扯開事務所的大門打車回家了，但是當對方金色的眼睛注視着他時，來栖曉也隻能老老實實，畢恭畢敬地打招呼：“伊麗莎白小姐，真是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