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磊的表情變得沉穩而平淡,聽到他的話隻是将雙手交疊在自己的腹部,語氣淡淡道
“我送哥回來就是跟蹤了麼?”
聞言,不知冷笑了一聲,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更顯不羁與戾氣,他大步朝前走了幾步,望着沈磊平穩的表情,像是再也忍耐不下去,猛然上前一步,一拳砸在了沈磊的臉上。
砰!
皮肉相撞的聲音傳來,他這一拳用的力氣不小,沈磊的嘴角被牙齒磕破,流出了淡淡的血迹。
“你裝什麼?”
“你和那個私生有什麼區别?”
不知眼中怒氣不減,更顯得那張臉張揚豔麗,沈磊察覺口中的鐵鏽味,用軟舌頂了頂頰面,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說完了嗎?”
“哥哥該叫我們吃飯了。”
他從西裝胸口口袋處抽出了一塊繡金的絲帕,輕輕揩了揩嘴角,将那處血迹擦了個幹淨,随後随意的丢進了垃圾桶。
精緻的繡帕躺在污穢肮髒的垃圾中,顯得尤為刺眼。
“我會告訴惟季哥的。”
不知咬牙說着,手上的指節咔咔作響,在看見沈磊無謂的表情後,那雙上挑的鳳眼中盛滿了更多的憤怒。
“如果你想說的話,請随意。”
“隻是别讓哥發現你動手打我了。”
沈磊的身形高挑,站在攻擊性極強的不知面前也毫不遜色,甚至多了幾分斯文敗類的感覺,此時他整理着剛才因為動作而有些淩亂的領結。
“怎麼?你和惟季哥已經熟絡到我打你他會心疼了?”
聞言,不知面上滿是嘲弄,話裡話外都在嘲諷他自以為是,然沈磊不惱,隻是輕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以為不用我說你應該也懂。”
“我們是一個戰隊的,我們關系不好隻會讓惟季操心。”
恰時,他整理好了衣襟,往裡屋走去,惟季此時被華華不知簇擁着,笑得漂亮,舉着手中的鍋鏟,正站在竈台面前。
“别讓他為難。”
說這話時,他拍了拍不知的肩,語氣中帶着些疏遠,臉卻因為朝向惟季而揚起了一個笑容。
說罷,他率先進入了這棟看起來與他格格不入的,狹小建築中,裡面很快傳來了惟季的一聲驚呼
“你的嘴怎麼了?”
似乎還能聽見沈磊輕笑的一聲,和緩答
“剛剛開車門磕到自己了。”
“沒關系。”
“要小心一些呀。”
不過片刻,内裡又恢複了吵吵嚷嚷的聲音,不知緊了緊手中的袋子,緩了好久才低啞着嗓子罵道
“操!”
恰時華華走了出來,準備冒着身子偷偷去買糖時卻迎面碰上一臉怒氣的不知,和那聲不小的罵聲,蓦的,他吓得臉色都發了白,結結巴巴道
“不……不知……我還沒去買糖呢,你怎麼就直接罵我了。”
“預言家附身麼?”
面色陰沉的不知緩緩擡起頭,很快把怒火轉移到了無辜的華華,不過一會,他就提溜着華華的衣領和兩兜子菜走了進去。
裡面很熱鬧,暖烘烘的,還蔓延着飯菜的香氣,房子不大,地闆是微微有些起皮的木闆,桌子雖然已經起了些黴點,卻被一張帶着花紋的桌布遮擋了嚴實。
“我們。”
“好窮啊。”
不知言簡意赅,說出了最傷人心的事,原本一蹶不起的華華,更焉了一些,哭喊着抱住了他的一隻大腿,嘤嘤嘤的喊道
“不要說出來,我們已經盡量讓這裡看起來溫馨一點了。”
不知叉着手,用下巴輕點了點立在不遠處的冰箱,又點了點客廳的一張略顯得狹小的沙發,和時不時花屏的電視。
“讓我睜眼說瞎話的事我做不到。”
華華哭得更加傷心,許久,不知才忍無可忍揪住他的領子,将他從地上拽了起來,丢在了椅子上
“聒噪。”
“規矩坐着,閉嘴等吃飯。”
惟季恰時端着一盤菜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系着圍裙的沈磊,手中端着一鍋玉米排骨湯,在暖光的燈光下散着光。
“吃飯啦~”
惟季笑意盈盈,将手中的菜放在了桌上,似乎還為了照顧他們,每個菜的擺放位置都有講究,一盤糖醋脆骨恰好放在華華的面前,他立刻驚呼起來
“惟季哥!我愛你!”
說罷,拎起筷子就要埋頭猛吃,卻被不知一把薅住了頭發,随之而來的就是他如殺豬般的慘叫。
“等惟季哥一起再吃。”
他狠瞪了一眼捂着頭發委屈巴巴的華華,才坐了下來,恰時,沈磊将手上的那碗湯放在了他面前,臉上還是溫和的笑意。
“呵。”
他忽而冷哼了一聲,猛的站了起來,不動聲色的坐到了離那碗排骨湯最遠的地方,雙腿交疊,面色不善的微微昂起了下巴。
才不喝你熬的湯。
惟季察覺到二人氛圍古怪,懵逼了一瞬,正要說什麼時,卻被一雙寬厚溫暖的手扶住了肩,往拉開的椅子上帶去,他擡眼,恰好看見沈磊笑得溫和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