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兒室的監控畫面适時彈出,邱意晚正抱着某隻幼蟲輕哼安眠曲。
蘭德爾幾乎沒有猶豫,直接轉身去了育兒室。
“卡爾諾說你讓他待在防禦系統?”邱意晚摸着幼蟲的螯鉗。
“某些家夥堅持要展現忠誠。”蘭德爾笑了笑,“畢竟王的安全高于一切。”
“那程陽……”
蘭德爾輕聲道:“王不必擔憂,程陽很快會帶着好消息回來。”
“你給他安排了什麼任務?”
“不是我安排的,是他争寵的小把戲。”蘭德爾嘴角勾了勾,“就像卡爾諾堅持要重鑄星艦外的裝甲,都是他們心甘情願的事。”
邱意晚突然抓住他手腕:“那你呢?”
“我?”蘭德爾反手用指尖撫過邱意晚,“王不妨猜猜,我腦海裡此刻有多少種勾引您的方案?”
話音未落,蘭德爾原本平穩的精神力波動突然震顫。
他踉跄着扶住艙壁,鏡片後的眼睛蒙上水霧。
邱意晚本能地抓住他發抖的手腕:“你的精神力......”
“可能是融合初代大腦留下的暗傷。”
蘭德爾順勢将額頭抵在邱意晚肩窩,鼻尖擦過邱意晚的頸動脈,呼吸間噴出熱氣。
“王……讓我靠一會兒。”
蟲母的信息素不受控地湧出,他憑借本能想要安撫受傷的眷屬。
“什麼時候開始的?”
邱意晚隻覺得蘭德爾的呼吸灼得發燙,手指無意識地在對方後頸摩挲。
蘭德爾突然悶哼着蜷縮,骨刺“啪”地刺穿地闆,他半仰起頭,濕漉漉的眼睛仰望着蟲母。
“每次靠近您就會發作。”他指尖勾住邱意晚的衣擺,“像不像刻在基因裡的本能?”
糾纏的信息素爆開甜腥味。
蘭德爾的信息素開始和邱意晚交纏,他借着求安撫的名義進行求偶。
“别怕。”他低下頭,神态其實是捕食者的本能,“就算死在這裡......”
他咬了一下嘴唇克制,然後擡頭,沾着血沫的唇擦過邱意晚耳垂,“那也是被您溺斃的。”
邱意晚咬破他的舌尖。
爆開的蜂蜜味信息素讓蘭德爾僞裝的精神力波動徹底崩盤。
“你裝的。”邱意晚略有幾分生氣。
“但您剛才真的在心疼。”蘭德爾似乎對邱意晚的情緒并無察覺。
“嘶……”
在某些方面,蟲母的嗅覺好得要命。
或許是因為今天蘭德爾過分激動,所以邱意晚嗅到蘭德爾的精神力似乎很奇怪。
“你被改造過?”邱意晚的信息素凝成實質的金線刺入蘭德爾的大腦。
蘭德爾似乎沒有什麼感覺,他扯開襯衫,心口處遍布傷痕。
“王要不要摸摸看?”他擒着邱意晚的手按在傷口,“初代當年把我的基因鍊剪碎重組,隻留了最理智的部分......”
蘭德爾的複眼裂成六瓣,蟲族求偶期的顫音震得整個醫療艙都顫動了一下。
“可惜……它不能剔除我愛慕您的本能。”
蟲母的治愈信息素與他的交纏,蘭德爾終于卸下所有克制,任由基因深處的臣服本能操控自己,不過還是小心地用骨刺托住對方後腦。
他像親吻神像一般,很輕很輕地聞上去。
“從感應到您的存在開始......”帶着倒刺的舌尖舔過邱意晚耳尖,“這具身體就進入了求偶期。”
警報器突然被幼蟲撞響。
某隻偷溜進來的小混蛋正用螯鉗夾着能量塊,複眼亮晶晶地看着這幕。
“媽媽是我的!”幼蟲的骨翅炸開,精神力拙劣地模仿着邱意晚的波動頻率。
蘭德爾指尖骨刺刺入幼蟲新生的甲殼:“小家夥,你太弱了。”
他捏着幼蟲的後頸皮晃了晃,毒液順着指縫滲進甲殼縫隙。
幼蟲蜷成球狀滾進邱意晚懷裡,尾鈎指着自己的甲殼哭嚎:“媽媽……疼!”
邱意晚的信息素剛纏上幼蟲,就被蘭德爾攔截。
蘭德爾的骨刺不客氣地戳了戳幼蟲:“王,你要不要猜猜,這小混蛋的精神圖景裡預想了多少次我的死亡畫面?”
幼蟲彈跳而起,對着蘭德爾噴出毒液。
蘭德爾早有預料地側身,對着小家夥冷笑。
天性讓幼蟲對于王蟲有臣服,也或許有父子的孺慕之情,但更多的……是競争。
幼蟲或許看似弱小,但在某些競争中,也會毫不猶豫選擇弑父。
“學得不錯。”
幼蟲的嘶鳴驟然凄厲,然後假裝可憐巴巴躺在邱意晚手心讨好賣乖。
蘭德爾貼着邱意晚耳畔呢喃:“看,雄蟲的本質就是這樣……您不要對他們太好。”
“他的天性,或者說任何王蟲,長大的第一件事,便是從上一任王蟲手裡搶奪蟲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