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
林鸢想抗議,嘴巴腦子都不聽使喚,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送上了車。
後座,并排着坐在旁邊的是她之前發誓不想再見到的某人。
空間明明很寬,大約是他個子太高,穿着西褲的雙腿微敞着,稍微晃動就會很輕撞上。
夜色搖晃,遠處是層層疊疊的擋住月亮的雲。
“地址沒變?”
“搬了。”林鸢并攏雙腿,跟司機報上位置,“北裡,謝謝。”
段祈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瞬:“睡吧,到了叫你。”
林鸢還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唇,到底什麼也沒說,偏過頭閉上了眼。
他們沒有舊情可陳,最适合的應該是沉默。
明明應該對于上别人的車多出幾分警惕,大約真的是喝醉,她繃着的那根神經松懈下來,沉沉睡了過去。
司機車速緩緩停在北裡門口,轉過頭,輕聲道:“小段總,要不要叫......”
段祈野很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
他轉過頭,清淡的夜色裡,那張漂亮的臉看上去沒有那麼虛張聲勢的高傲,眉心很輕地皺着,遠不如白天那麼雲淡風輕。
很陌生,和記憶裡的林鸢完全不同。
時間隔得太遠,他其實已經記不清很多的細節,但閃回的片段裡,林鸢的表情總是鮮活又明媚,好像沒什麼事可以難倒她。
他低聲道:“去金悅。”
司機從小跟着段家,跟他關系也近,難免多一句嘴:“林小姐說她不習慣睡酒店......要不是還是叫醒她送回家吧。”
段祈野擡眼,重複道:“去金悅。”
司機不說話了,隻是沉默掉頭照做。
抵達目的地後,看着小段總把人從車裡橫抱出來,動作很輕,然後坐直達梯上了頂層。
林鸢還是沒醒。
大概這酒真的灌醉了她。
段祈野刷卡進去,把人放在套房内的床邊上,彎腰替她脫掉那雙綁着腳踝的細帶高跟,腳背上已經磨出了一層淺淺的紅。
“王八蛋,滾。”林鸢嘟囔,睡夢裡也毫不客氣。
段祈野很輕地啧了一聲,手指握緊她的腳踝,定格一瞬,才緩慢松開。
低頭拽過被子把人蓋嚴實之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在枕頭上很輕地噴了兩下,鸢尾的花香很淡地散開。
林鸢聞到熟悉的味道,皺緊的眉心也跟着平展開來。
段祈野垂眸,觀察着她的表情,淡淡道:“現在不喜歡了,你最好是。”
-
林鸢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伸手迷蒙着抓了一圈,睜開眼,愣神看着極緻奢華的裝潢好長一會兒,才摸到口袋裡震動的手機。
“還沒起,我昨晚吐了三輪都比你醒得早。”甯白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你現在怎麼樣?”
“我昨晚.......”林鸢閉眼試圖回憶,一片空白,“幹什麼了?”
“不記得啦?”甯白表示非常有經驗,“你幫我擋了很多酒,斷片也正常。放心,聚會完你就被段導送回家了,沒出洋相。”
林鸢:?????
可問題是,我現在不在自己家。
我是誰。
我在哪兒。
她環顧四周,看到床頭上刻着金悅酒店四個字,卻絲毫沒有印象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又是段祈野,陰魂不散的名字。
總不會自己在回程路上發瘋,跟他來酒店厮混了吧。
林鸢打開公放,滑動手機試圖找尋蛛絲馬迹,卻在列表裡發現了一個剛添加上的陌生人。
頭像陌生,昵稱陌生,朋友圈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彰顯身份的線索。
她打開對話框後,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完了,甯白,我昨晚好像真的幹了蠢事。”
電話那邊瞬間緊張:“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林鸢仔細看着消息。
跟那人十點半加上好友,淩晨一點五十,自己主動撥過去了30秒的通話記錄,淩晨兩點,對方發來腹肌照。
沒露臉,看着像是随手拍的,浴袍松松垮垮,線條分明,青筋微鼓,小腹下兩道深深的人魚線,性張力拉滿。
後面還附贈了一句。
【林小姐,七号随時為您服務。】
這腹肌。
這對話。
這代稱。
林鸢把頭埋進枕頭裡:“………七号,不會是會所裡的七号吧。”
她欲言又止,艱難出聲:“我昨晚......好像點了個鴨,還白嫖沒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