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
林鸢感覺到他的手指壓着嘴唇的力道很重。
現在才感覺出來,他是真的在生氣。
氣她一向清高,不肯做小伏低,現在願意為了資源,自甘堕落出賣自己麼?
林鸢很倔,但倔的人有時候做起決定來,也比想象中的容易。
她的舌尖很輕地舔過他的手指,感受到對方呼吸變重,看過來的視線變得沉甸甸的,藏着掩飾不住的欲念。
段祈野抽回了手,指尖上帶着石榴的黏膩和潮濕。
這次的嘴巴沒有被堵住了,林鸢的聲音變得清晰:“這個女一是我最後翻盤的機會,我願意跟你做這個交易。”
段祈野垂眸看她。
都放狠話逼她了,怎麼還一個勁兒往死胡同裡鑽,就認死理。
他無奈道:“官宣已經發出去了,你不需要做到這一步,我也不會撤回。”
林鸢往後靠,整個人陷在柔軟的沙發裡,語氣認真了些:“我被搶角色代言的時候就在想,孤軍奮戰的确是很辛苦,如果可以走捷徑,我想試試。”
她看着對方微變的表情,繼續道:“我們再複合沒可能,但你是個不錯的選擇,有錢有資源有魄力,而且,你舅舅大概還會找我麻煩,有了這層關系,你會幫我,對吧。”
再複合沒可能,這幾個字可真不好聽。
段祈野:“跟我就不覺得被糟蹋了?”
林鸢心态轉變:“跟你,還不定是誰吃虧。”
段祈野這回是徹底被氣笑:“後台那天,你躲我都來不及,不想跟我有任何牽扯。”
林鸢已經被程允章逼得走投無路:“現在覺得,不那麼執念于過去,豁然開朗,是不是?”
段祈野臉色變得很沉。
林鸢之前的逃避,矛盾,劃清界限,都讓他覺得大概還有舊情作祟。
她反應越大,就說明自己在他心裡的分量越重。
而今天這番話幾乎就代表着,她對于曾經的那一段已經翻篇,不會再因此有任何的尴尬和困擾,他們可以毫無芥蒂的像是在酒吧裡偶遇看對眼一夜情的陌生人。
段祈野沉聲:“你真這麼想?”
林鸢拿起桌上的合同,語氣仍然輕快:“嗯,就這樣,筆在哪,我現在就簽。”
“我沒想潛規則。”段祈野把那疊紙抽回,“如果有麻煩,我也會幫你。”
“那欠你這麼大的人情,我怎麼還?”林鸢不想占他便宜,“有交易,我們互不相欠,我心裡更過得去。”
段祈野轉過身看她:“你是不是被溫詩宜刺激了?腦子進水?非要這麼糟蹋自己?”
林鸢仰頭,睫毛在燈光下顯得很是纖長。
她想了想:“算是吧,這幾天我挺委屈的,畢業後在劇團三年到現在,我自認每一步都很紮實,但還是輕而易舉被人搶了角色。我仍然不想接受沈硯,是因為我知道他會居高臨下的欺辱我,但你不一樣。”
段祈野眸光很輕地閃動了下。
林鸢伸手把合同上的皺褶撫平:“跟你的話,我不虧。就像那天你說的,獨立自主的女性并非就是完全排斥男人的幫助,我現在,需要你幫我,我拿身體來交換,很公平。”
她原本不想跟段祈野有任何的瓜葛。
但沈硯的話讓她醍醐灌頂,隻是躲在自己的城堡裡沒有用,路已經被堵死了,她得反擊,段祈野就是最好的跳闆。
段祈野面色淡淡:“非得這樣?”
林鸢表情決絕:“隻能這樣。”
過去零碎的時光從他們彼此之間飛快閃過,當初喂石榴的畫面還在眼前,而眼前石榴仍然是石榴,卻不再是同一碗。
段祈野盯着她看了快一分鐘。
好,林鸢被逼得走投無路,想要資源,他給。
至少有了這層關系,他可以幫她幫得正大光明。
段祈野重新開口:“行,那這段關系結束,我說了算。”
然後轉身從書房裡拿出一支鋼筆,啪嗒一聲放在茶幾上:“簽。”
林鸢被他此刻的表情看得心裡發毛。
但簽字的手很利落。
段祈野隻是沉默地看着她,突然伸手,把人推倒在了沙發裡,換回了對方一聲驚呼。
他們驟然貼得很近,沙發塌陷。
林鸢沒适應,眉心擰起:“突然抽什麼風?”
段祈野扣着她的手腕,低頭靠近,語氣淡淡:“怎麼,跟我談潛規則,這就受不了了。”
林鸢呼吸不穩:“不是,你好歹打聲招呼。”
段祈野垂眸,兩個人的心跳都亂得劇烈。
他沒說話,更低了些,嘴唇幾乎要碰上她的唇。
林鸢條件反射擡手擋住:“不許接吻。”
段祈野的嘴唇落在了她的手背,對方再躲,他又偏執靠過去:“不許接吻?”
“接吻是情侶做的事,我們又不是。”林鸢聲音輕了些,“除了這個,别的我沒有什麼忌諱。”
她真的很知道說哪句話能讓人動火。
段祈野擡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腦袋轉向一邊,嘴唇落在頸邊。
他預計的重逢不是這樣。
至少不是以身體開始,交易終結,他要她的心,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但她張口閉口就是交易,真的很讓人生氣。
林鸢卻隻覺得渾身都熱得要起火,抱怨:“好兇。”
“現在反悔來得及。”段祈野說。
“不反悔。”林鸢決定的事比他更倔。
于是感覺到頸側的皮膚被叼起,磨碾,很兇的親法,但在她已經逐漸習慣這個節奏之後,又驟然變輕,成了纏綿的吻頸。
林鸢有點受不了了。
她伸手想要推開,手腕卻被扣得很緊,動彈不得。
段祈野的聲音混着濃重的欲:“不反悔?”
林鸢咬緊嘴唇,又松開:“不。”
然後感覺到那雙手,那隻學生時代轉過籃球的手,曾經掠過她身上每一寸的手,後來簽過無數個重要文件的手,此刻堂而皇之的掀開她的衣服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