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
大紅燈籠高挂,湊過木窗,燭火點亮,院中潔白的銀葉草,替換為朱紅的嬌花。
今夜月色很美,雲霧缭繞間月光流下,恰似春水東流。
阮姣姣對着身後的徐懷清道道:“大師兄,你确定還要再送我嗎?”
再往裡走,可就是和玉冰鶴圓房的寝殿了,她不确定大師兄的好感度能不能扛得住。
夜涼似冰,徐懷清半邊玉色面頰隐在暗色中,虛虛實實,雙眸深邃,忽明忽暗,看不太真切。
“姣姣,你快些去吧。”徐懷清聲音不大,甚至隐隐被風聲蓋住。但徐懷清的話卻像一根線般,清楚的落到阮姣姣耳朵裡。
屙……大師兄,你……我也想走啊!我這輩子還沒圓過房。
但你這個手死死牽住我,我動一下,你握更緊是什麼意思呢?是想我帶着你一起進去?
她還接受不了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呐。
二人僵持了半天,阮姣姣再也等不下去了。
“大師兄,我身上好冷,你能抱抱我嗎?咳咳……”阮姣姣倒在徐懷清懷裡,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姣姣,我這送你入房。”徐懷清心酸地看着懷裡的阮姣姣,澀聲道。
一開門,坐在玉凳上等待的玉冰鶴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玉冰鶴眉心一點紅砂,長眉入鬓,描摹後長眉更顯英氣,眼角點痣,眼明似月,紅袍加身,披肩的墨發被金線綁住。
走近幾步,一股雲月花香傳來。
他三步并作兩步,從徐懷清手中接着阮姣姣,喜上眉梢,長眉上挑:“你終于你來了!你可知,本少主等你了多久!要不是顧及到母後的忠告,我早就出去找你了!”
徐懷清低頭看向空蕩的雙手,眸色似墨,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是姣姣大師兄吧,你快些出去,這裡用不着你了。”
玉冰鶴牽起阮姣姣的手,卻發現徐懷清還站在原地,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便揮手趕人。
阮姣姣似有所感地看了一眼大師兄,接觸到似墨潭般的眼神刹那,就僵硬地縮回脖子。
大師兄,你能不能别看了,還是用那種捉奸的目光看着我,我害怕……
阮姣姣此刻無比懊悔,當時她就不該被大師兄所威脅,慫包地告訴大師兄這事,依照大師兄這執拗的性子,八成是要來攪場子的。
正想着,徐懷清卻似白衣男鬼般悄無聲息地退出來房門之外,待到她回頭看去,隻瞧見那雙合門的玉指。
玉冰鶴似蜻蜓點水般往她臉上一吻,還未曾回味,玉冰鶴便一臉羞怯地捂嘴偷笑。
唉……不是……你别光擱那兒笑啊,你爽到了,我還沒感覺呐。阮姣姣摳手指,尴尬中……
玉冰鶴又重複多次偷吻了幾下,偷吻完就一個勁兒傻嗨,半邊身子都坐麻的阮姣姣無語了。
你好歹稍微來點别的動作,行不行?
少年,這兒沒人,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沒做功課,大腦空空,直接就提槍上戰場了?
阮姣姣心中天人交戰,思考着等會要不要自己直接上。
“姣姣,我……我……還是不勉強你了。你此前跟我說的話,我回去仔細想了想……覺着你說的沒什麼不對的……”
後面玉冰鶴在說什麼,阮姣姣已經完全聽不清了。
她現在腦子之中三個字:不、勉、強……
勉、強……
強……
天雷滾滾,把阮姣姣劈了個外焦裡嫩。
要不要這麼耍她啊?!!!
小子,别以為她沒發現,她身後那根梆硬梆硬的東西是什麼?!
她看好幾冊春宮圖,都看濕了幾條亵褲!結果你給我跟我說,不勉強我……
西八!
“那解毒,怎麼辦?”阮姣姣懷疑地看了一眼玉冰鶴。
她是怕這小子再整出什麼神操作。
玉冰鶴雙頰淺紅,紅色的燭光将他的臉上都罩上一層暖色。“這個好說。”
他從胸前取出一荷包,荷包上頭繡着幾縷冰草。
“給。”
大抵一顆綠豆大小的紅珠,出現在她視線裡。
一縷極淡的血腥味萦繞在阮姣姣鼻尖,她問道:“這是何物?”
“這個……這是我心頭血,你吃了它,你的毒自然能解。“玉冰鶴雙眸帶着一絲決絕。
也就是這時,阮姣姣才猛的發現平日不塗唇脂的玉冰鶴,竟在今夜一反常态地在唇瓣上點了抹紅,說話的氣勢也沒有往日的雷霆炸響之得意。
阮姣姣感動之餘,手上的動作也是飛快。
笑話,這種心頭血一聽就是好東西?要是她不快點吃,玉冰鶴突然反悔,收回心頭血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