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留神,腳下一空,竟直接從高空落下。
這洞窟竟在這懸崖峭壁之上,下方赫然是深不見的懸崖。
身旁的石壁飛速下降,阮姣姣眼睜睜看着自己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往下掉落。
“啊啊啊!為毛是懸崖啊!!!!”
怪不得,那麼些人都蹲在角落裡,沒有一個人逃跑!感情是這樣,就她一個大燒逼作死跑出來了!
呼啦的風聲吹過阮姣姣的耳側,她不由暗自祈禱,望老天放她一命。
畢竟小說設定不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嗎?
落水的刹那,阮姣姣頓時改變了想法,她的命還是要由老天操控。
天爺爺,救救我。
水深礁石多,從地下暗河河水冰寒刺骨,并且水流湍急,一個猛勁往前沖。
在水花激浪撲在她身上時,阮姣姣毫無反抗之力。
冰水從鼻腔、喉間源源不斷的争先恐後的入身,強烈的窒息感傳來,被人勒住脖子般的恐懼讓她本能的掙紮。每一次遏制不住的呼吸,都成為她絕望的推手。
阮姣姣艱難擡手抱頭,幾個間隙,手臂上又被礁石胳膊,向刀刃劃破薄紙似的,深可見骨的血肉綻開,血水來不及融入清澈的河水之中,便被沖洗殆盡。
在湍急的河流裡,她就如同一片搖搖欲墜的青舟,随時分崩離析,粉身碎骨。
她就說她和水犯渾,這一次兩次都是水困之難!
吐槽完這句,阮姣姣的意識再也撐不下去,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
不知過了多久。躺在竹床上的阮姣姣左手食指抽動。
有東西在舔她?什麼東西?
她不是落下懸崖了嗎?怎麼沒死?
她身上是有東西嗎?為什麼胸口這麼悶?
一連串疑惑一個接着一個從她腦海裡跳出來……無奈,她怎麼睜眼,也想不過來。
手腕處傳來清涼之意,似一滴清水潤在額間,原本迷惘的腦海中倏地清明無比。
阮姣姣撐起身子,睜開眼,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好了,後背冰冰涼涼的,莫約是塗了藥膏的。
這是一處竹屋,屋裡的物件桌椅闆凳這些……皆是青竹做的,一股淡淡的茶香萦繞在鼻尖,手指觸摸到身下墊着席墊,居然也是用半指寬的竹條編織而成。
邊角紮手的毛刺處理的極好,渾然一體,似乎被油浸過,藤條的内裡是潤的,阮姣姣忍着後背的痛站起身來。
“小友,可安否?”
“喵~”
一身灰袍的男人出現在簡陋的竹樓之中。男人眉清目朗,面容含笑,眼神幽遠而沉穩,似能看穿一切騙術與陰謀。
身穿樸素灰袍,身周無一挂飾,卻帶着官宦人家才有的尊貴之氣,一舉一動皆帶着禮數,沒有半分山間農苦人的味道。
腳下蹲着一白貓,身上的毛發油光水潤般帶着一縷輕柔缥缈之意。
對上白毛烏黑的貓瞳,阮姣姣歪頭眨眼,這貓眼珠子怎麼感覺有點人味。
她學着徐懷清的樣子躬身行禮:“多謝公子相救。敢問公子,我的……”她有點頭大,她身上的衣袍明顯不是她先前身上穿的那一件。
阮姣姣吞吞吐吐的話語,男子似聽懂般,眉宇舒展開來,聲如晴日溫柔道:“你不必擔心,我是叫附近的農婦幫小友你換好的,身上的藥也是那農婦一并幫你包紮好的。”
農婦嗎?
“多謝公子,我叫阮姣姣,敢問如何稱呼?”
“莫藏龍。”
“莫藏牙爪痛癡虎,好召風雷起卧龍。”阮姣姣想也不想念出一句詩來。
别質疑,她可是貨真價實的文科生,背背詩豈不是信手拈來?更何況是背的滾瓜爛熟的《寄洪與權》。
隻不過,這人名字和他……怎麼感覺有點相差甚遠呢?古代敢用龍字,怎麼着也得是個皇親國戚吧?
莫藏龍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丹鳳眼上挑,幾分豔漣。“阮姑娘,果真是學識過人。莫某佩服。敢問姑娘的嬌,是嬌媚的嬌嗎?”
“不是,我的姣是從女,交通的交,意為以女子之神行走江湖也能四通八達。并不是莫公子口中的字。我還為自己的名,做了一句詩。皎月破雲霄,姣鳳化雌枭。”
“姑娘聰慧過人。”莫藏龍微微颔首,心中默念起女子的詩。
“我昏迷幾日了?”阮姣姣摸着胳膊上的傷疤,穿上衣袍,也不知大師兄還能不能找到我?
“兩日有餘。姑娘是着急離去嗎?”莫藏龍看向阮姣姣的動作,語氣平淡似水。
“嗯,我……得跟我去找大師兄,救人。”
“所救何人讓阮姑娘如此挂念?”
“是……一個不大相關之人,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那人偏生幫了我一把,如若我不救她,她怕是難逃一死。”
阮姣姣腦海中莫名想起幹瘦隻剩一口氣的女子。
“姑娘可否信我一句。不出三日,你所等之人必來,你靜心等着便是。若是你現在出發,恐遭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