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赫然是阮姣姣在玉台前看到的小人像的放大版。
石手力大無比,阮姣姣的衣領子被繃緊。她抽出在腰間藏着的小刀。
刺啦一聲,她的後領被應聲而破。
抓住石人還手的間隙,阮姣姣縮身就往下遁逃而去。
還未落地,阮姣姣就聽到木制咔嚓破裂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石人追過來了。
石人落地,轟隆聲在寂靜的夜裡乍響。這道聲音,像是一道一顆石子落入湖中,引起無數的漣漪,驚動了水面下淺眠的魚兒。
“嘩啦啦……”
如先前那次一樣,阮姣姣眼前出現大量士兵,但數量明顯比上次少的多。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阮姣姣把吙珠包好,手掌湧起一團黑霧,經過謝道钰的特訓,她現在榨取謝道钰的魔力簡直如探囊取物般簡單。
黑霧似火焰跳動,下一瞬就脫離了她的手掌。
低下的黑焰熊熊燃燒,阮姣姣閃身躲過石人的攻擊,浮在半空冷眼看着士兵嘶吼掙紮。
阮姣姣不想殺他們,但這僅僅是代表她身上還有一絲人性的光輝閃爍,其他的什麼也不能說明。站錯隊,這一件事本身就該死了。
她如法炮制又放了幾團火焰。
滋啦聲不絕于耳。
阮姣姣控制着她懸空的高度,盡量避免與十二尊石人正面對抗。
“小姑娘,别着急走啊。咱家才來,姑娘就走,還帶着夏國的寶物,怕到時候傳出不好聽的話呢。”
阮姣姣朝那道怪異的不男不女的聲音源頭看去。
一白面太監在衆人的簇擁下,緩步走來。
太監手帶拂塵,面容帶笑,嘴上貌似塗了口脂。
“姑娘,你聽咱家的,把東西放下,小小年紀手腳不幹淨,這可不是一個本分的好姑娘。”
“我不僅不本分,我還不講理。”
阮姣姣一掌直捅往那太監胸口而去。
凡事有了第一次,後面就是順暢無謂的多。
一掌揮出,被石人胸口擋住。
“小姑娘,年紀輕輕,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小石頭,你替我管教管教她。”
“吱吱吱……”
猴小八一個注到蹿到太監的肩頭,狠狠咬向太監的眼皮。
“小八,快回來。”阮姣姣一隻手抵擋住石人的手掌,一隻手凝聚成一朵黑蓮。
眼見猴小八尖銳的指甲刺向他的眼球,太監一動不動。在指尖觸碰到褶皺眼皮的一瞬間,太監右胳膊上挂着的拂塵瘋長。
在阮姣姣黑焰到達之前,猴小八已經被拂塵捆了個嚴實。
拂塵在沾到蓮花狀的黑焰之後,像長條的蛔蟲般蠕動起來,無數蟲子的尾端被拂塵的捆住,像是一個被水浸滿膨脹的拖把。
阮姣姣直覺惡心,甩出塗了毒的飛刃,加大火氣。
這死太監身上比皇後娘娘的還要臭,起碼是一個大頭級别的人物了。
阮姣姣站到膨脹數倍的石人身上,往綁住猴小八的拂塵上飛去。
一把奪過蠕動着的拂塵,灰白的蠕蟲附着着阮姣姣的手瘋長。
濕軟的觸感險些讓阮姣姣丢到包裹着猴小八的拂塵。
拂塵還在不斷生長。阮姣姣用力揪住,牙牙撕開惡心的蟲子。
細密的如針眼般的血孔出現在阮姣姣手臂上,那蟲子内側居然長着細小的利齒。
猴小八雙目緊閉,被它咬斷的蟲子屍體還在他嘴邊蠕動。
阮姣姣祭出黑焰從猴小八脊柱上,傳入體内黑焰在血液中滲透,大沽的灰白蟲子從猴小八嘴裡湧出。
混着白液的蟲子從猴小八身體裡出來,在地面上不斷翻滾繁殖。
“小姑娘,把東西放下吧,你是鬥不過咱家的。”太監走到阮姣姣身邊,陰笑着。
阮姣姣低下頭沉沉歎了口氣,頗帶着些頹廢,把後腰處别着的軟枕拿出。
“先前是我的不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
阮姣姣話落,一撮白色的粉末出現在太監面上。
周圍人大驚,連忙拔刀相向。
太監肚子像充氣似的膨脹起來,白條從他的口噴出,離的近的侍衛臉上被白蟲啃食。
那張慘白着的、獰笑着的臉死死盯着阮姣姣,白色的蟲子如炸開的煙花般源源不斷的從他口中噴出。
阮姣姣趁着忙亂拖起猴小八,往後瘋跑。
蠕蟲在她腳下爆裂炸開,一股惡臭在她鼻尖徘徊。
對于味道,住過高中十二人宿舍的阮姣姣還是比較粗糙的,但是這蟲子的味道幾乎像百屍腐爛現場。
阮姣姣嚴重懷疑這蟲子就是那太監從屍體身上刨來的蛆。
後面無人追捕,阮姣姣三兩下就逃出了夏國皇宮。
回望身後的皇宮,阮姣姣忽感有些不對勁,也不能說是不對勁吧,就是有種異樣的感覺。
說不上來,有點像你半夜熟睡之時,總感覺有股尿意,而你處在半夢半醒之間,不想起床,感覺自己還能憋。
思來想去,阮姣姣還是決定在去一趟。
阮姣姣把昏迷的猴小八還有她吙珠分别藏在城外兩個地方。
她對心中的契約獸低聲說了一句,再一次潛入宮内。
這一次,她有意避開太監所處的兵火喧嚣之地,直奔皇宮中央而去。
按她的設想,怪太監一行人現在應該跟着她的線路出宮搜尋她去了。
現在是她在宮内最自由、最安全的時刻。其實她從見到皇後娘娘起,就一直有個疑問。
她這是在夏國的皇宮,上一次她救走玉冰鶴,皇後出馬,這一次她盜走國寶,大太監出山,這兩者乍一看沒什麼問題,但放在一起阮姣姣就有些奇怪了。
皇上呢?
她都把國寶拿走了,皇上不着急?着急就僅僅派了一個太監來應付她?
不對勁啊。這不合常理啊。
阮姣姣在皇後宮前繞了一圈,鸾鳳宮上方被血色陰霾籠罩,濃濃的不祥之兆。
推開宮門,庭院内空無一人,大抵是太監鬧騰的一陣,都把宮内的侍衛調走了,以至于堂堂夏國皇後宮中連個侍衛都沒有。
阮姣姣正欲往前走,一道如幽魂般的聲忽在她耳邊響起。
“阮軟軟。”
阮姣姣渾身一抖,被驚的險些背過氣去。
“夏隴怯?你怎麼來了?”
在黑暗中的夏隴怯露出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
“阮軟軟,做孤太子妃。”
“有病。”阮姣姣毫不留情的撇開夏隴怯的手,隻當這夏隴怯青春期還沒完。
“孤一定是夏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