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清點點頭,心中不由凝重起來。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無人在意。
終于,晏時禮在一衆宮人的簇擁下出場了,天氣還沒有太冷,他已經穿上了厚厚的冬裝,抱着暖爐,臉色蒼白。
衆人立刻正色,起身行禮。
晏時禮靠在椅子上,咳了幾聲,“衆愛卿平身罷,你們都在這裡花天酒地,朕一個人實在是孤單啊,便想着來看看,諸位繼續,繼續。”
“謝陛下。”
話雖如此,但大家還是收斂了許多,不再抱在一起鬼哭狼嚎,隻是隔着桌子輕聲交流。
晏時禮環顧四周,見隻有慧妃坐在一旁,“敏妃呢?怎麼不見她來?”
慧妃:“回陛下,敏妃姐姐有支舞練了許久,說是要獻給陛下,正在梳洗打扮呢。”
晏時禮:“好,好啊,咳咳咳咳咳咳,敏妃有這心意,朕着實是高興啊。”
晏時清不由看向旁邊,江杳年吃着眼前的食物,十分淡定。
難道她已有對策?
正思索間,忽聽殿外一聲驚叫,“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有沒有人啊?!”
晏時禮臉色冷了下來,“快去救人,朕不希望這好好的宮宴見了血!”
聞言,侍衛們和席間的武将均起身奔向外面。
隻見敏妃旁邊的那個小丫鬟春柳趴在蓮池邊上哭的撕心裂肺,池水中一雙手臂揮舞着,眼見就沉了底。
晏時清又看向江杳年,她臉色有些蒼白,“我不會遊水。”
晏時清遞給景墨一個眼神,景墨立馬會意,三下五除二脫掉了外袍,飛身而起躍入水中,将那具不再掙紮的身體攬入臂彎,又拖着她遊了上來。
晏時清給他一方手帕,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地上躺着一個年輕的姑娘,穿着精美的舞服,卻不是敏妃。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春柳,你哭什麼?”敏妃的聲音遠遠的從她的寝殿傳來。
“娘娘,是有人落水了!”春柳回答。
待敏妃走近,大家發現她穿的舞服和落水女人身上的一模一樣。
衆人的表情瞬間微妙。
敏妃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認出來這是江杳年身邊的丫鬟月梨。“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掉到水裡?春柳,還不去叫太醫救人?”
“是。”
落水的姑娘被擡進了她的寝殿。
她對着晏時清一禮,“多謝清南王殿下出手相救,若不是您來得及時,這姑娘怕是會沒命。”
又對後面渾身濕透的景墨道:“夜裡寒氣重,如若不嫌棄,就請去偏殿換身幹淨的衣裳吧。”
景墨看向晏時清,等着他發話。
晏時清微微點頭,景墨這才對敏妃道了聲謝,去了偏殿。
晏時清忽然問:“娘娘,這個落水的姑娘,您認識嗎?”
江卿婉:“自然認識,她是琉卿殿的人。”
“您确定嗎?”晏時清又追問。
江卿婉不明白月梨為什麼會穿着和她一樣的衣服出現在這裡,但她相信妹妹江杳年不會害她。
江卿婉:“确定,本宮不會看錯。”
晏時清點點頭:“那娘娘難道就沒懷疑過,這裡寬曠異常,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掉進水裡?她身上穿的衣服可跟您一模一樣啊。”
江卿婉看了眼四周,的确很平坦開闊。
圍觀的人群中開始出現竊竊私語。
晏時清:“本王隻是猜測罷了,娘娘也莫要太擔憂。”
江卿婉進入深宮多年,見過不少勾心鬥角,自然能看出此事不尋常。但她還是鎮定自若地道:“多謝殿下提醒。”
淹死一個宮女事小,可若是和宮妃扯上關系,就嚴重多了。在場的都是老油條,不用晏時清提醒,他們也能發現端倪。
“行了,人也救了,都回去吧,陛下還在殿内呢。”榮興王這麼一說,衆人才陸陸續續散了。
晏時榮轉身的時候瞥了眼晏時烨,發現他站在角落裡,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青白,表情陰沉得像是要吃人。
他伸手拍了拍晏時烨的肩膀,甩袖走了。
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江卿婉看向旁邊臉色蒼白的人,“南南,你沒事兒吧?”
江杳年:“我沒事兒,你不是有舞要獻給陛下嗎?快去吧。”
江卿婉:“那好,你自己呆着,無聊就去找阿硯。”
“好,我知道了。”
目送着江卿婉走遠,江杳年站在原地,她仔細想了好久,終于想起江卿婉是誰,“阿硯”是誰。
她正要回殿内,有人卻悄然摸到了她身後,一記手刀就将她劈暈,扛進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