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入秋但是還不算太熱,太陽高高的挂在天上,明守趕着牛車嘀咕說:“師姐,人間天氣變得比弟子堂的長老都快,等咱們回了宗門就好了。”
牛車的簾子全打上去了,魏姝靠在一邊看着路上景色變換,她抓到了明守話裡的重點,“弟子堂的長老很讨厭嗎?”
她在家的時候早早就看過她弟弟抱怨學堂的老師太讨厭跟明守現在發愁的模樣如出一轍。
“自然了!”他瞪圓了眼睛,“師姐,現在咱倆是在外頭,回去了那得有試煉,要去以前倒是沒什麼,可是這次師尊肯定要出關見見新師弟,要是他向長老問起來咱們倆說不定得被他一起抓回去閉關。”
魏姝有一瞬間發懵,試煉?那是什麼。
她自小沒上過學堂,也沒受過修士正兒八經的開蒙,腦子裡的知識全靠那些兄弟表親笑話她的時候無意間知道的。
明守看向旁邊的烏容,“師弟,你能被師尊挑中想必天賦極高,你要是……要是厲害,可不能忘了我和師姐,知不知道?”
烏容輕點着頭,“自然。”
魏姝望向他,兩人視線相對,魏姝緩緩開口說道:“我和明守從未來過滄臨洲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師弟可否為我們介紹一二?”
明守來了興緻,吃喝玩樂他是好手,“師弟快說快說,你若來了照心宗估計也不能随意上下山了。”
烏容微微垂眸似乎在想些什麼,“吃的,玩的。”
他望向遠方開口說道:“滄臨洲的人也特别好,嬷嬷的肉餅做的最好吃,當然我最喜歡的還是和哥哥一起玩。”
末了他又說:“我沒出過遠門,隻在家裡和符清一起玩。”
明守歎口氣,這種世家的私生子的确是可憐,從小居然連吃的玩的都沒有,他愈發覺得烏容可憐,“好師弟,等我們到了師兄給你買東西吃。”
魏姝想到龍角一事,又試探着開口:“陸符清精通水系術法,又在同輩之間頗為有名,這回總算是要見到他了。”
明守笑道:“師姐,你莫不是也偷偷喜歡陸符清?陸符清生的不錯,天資也好,家世又是數一數二的,勉強陪得上你。”
烏容卻反駁說:“不行。”
明守問他,“怎麼不行?是我師姐不夠好,還是陸符清太差勁?”
烏容給出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理由,“他年紀大。”
魏姝好奇說:“你是他弟弟,你們二人應該差不多才對。”
烏容眨眨眼說:“不一樣,他父親是當今家主的叔叔,算起來應該也有百來歲了,師姐年紀輕輕還是不接觸他為好。”
明守粗粗一算,算不明白,“師弟,那你多大啊?”
烏容:“十七八歲吧,記不清了。”
真是怪了,兩兄弟差一百來歲,怪事怪事。
這幾日的趕路魏姝都在磨刀。
一柄手掌大小的刀被磨的锃亮,這是她從農戶手裡換的,她沒學過多少劍術,那天路過試了一下還是這把小刀用的更順手。
明守瞧見問:“師姐磨刀幹什麼?”
魏姝回:“砍角。”
明守:“砍腳?”師姐的愛好真的越來越奇怪的。
魏姝可沒忘記當時龍神說的話。
要是找不回龍角她很有可能會被送回去,這些日子是她過得最最輕松的日子,不用害怕自己随時被當初貨物賣出去,不用别人明裡暗裡的嘲諷,可以吃飽飯,四處玩耍。
等到了結陸符清的事情之後她還能回照心宗去修煉,她不想回去了,也不能回去。
一旦回去就面臨着被殺的風險。
所以,她一定要拿到龍角。
想到這裡魏姝的刀磨的更快了。
烏容感到了一股殺意,他對于危險的感知可以說是與生俱來的,但是現在能威脅到他的人和事可以是基本沒有,為什麼他還是隐隐約約感覺到了殺意呢。
烏容不解,繼續撿柴然後生火。
魏姝和明守都是修士按理來說他們不應該多吃,随便吃點丹藥抓緊修煉才是正事,但是她和明守偏偏就是不務正業,兩人吃的一個比一個開心。
魏姝平常很少有笑意,偶爾跟他們二人打趣時會比較放松,但是烏容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魏姝吃東西和休息的時候最高興。
明守不注意手被燙到了也還笑着說:“真想不回去了,要是回去師尊又叫我們下山就好了。”
魏姝:“山上不好嗎?”
明守:“師姐,山上有什麼好的,長老整天罰我們去文齋念書,還吃不到東西,整天吃藥丸也難吃。”
魏姝大概能想到是什麼生活了。
她來到這裡的時候就是照心宗大師姐,明守對她很好,她可以判斷出兩人之前肯定是很要好,後來了解到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更加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