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容見他不知索性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盤托出。
“朝羽消散之前給我遞過消息,她說她夫君将死,屆時她也不會再活,我得倒了消息之後就在夢中與她想見想帶她回來,但是朝羽說什麼都不肯,最後我跟她約定好,等她徹底消散的時候我會來看她,順便再看看你,你要是有難事也可随時找我。”
陸符清一時間難以接受。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娘是病故,陸家上下所有人都這麼認為,一下子告訴他他娘親是自願的,着實讓人接受不了。
烏容看出他的情緒安撫說:“蛟龍的觀念和人族的确相差很大,對于他們來說消散并不等于死亡,朝羽認為自己已經過完了一生所以才選擇消散,至于你,她消散之前自然也考慮到了你。”
陸符清沉默着點點頭,烏容說得對,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母親并不是常人,她強大自由,從來不受任何人的約束,包括他的父親,在陸符清的記憶中他的父親總是在追随母親的步伐,很久之後母親才徹底安定下來。
事情說的差不多了,烏容說:“先回去吧,明天見到我的時候不要叫錯。”
他還要回去找魏姝呢。
白霧散去了,漆黑的路上又隻剩下了陸符清一個人,他歎了一口氣,他又何嘗不受母親的影響呢,長大之後他四處遊曆,也不願意再一個地方多呆多留,隻有在父母親生辰忌日才回來一趟。
魏姝醒的時候天還是黑的。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屋裡隻有她一個人。
房間内充斥的氣味不是她習慣的味道,這裡不是她的房間。
她起身下榻準備離開的時候烏容回來了,他問:“師姐好些了嗎?”
魏姝才想起來自己應該再給烏容梳頭發才對,“我怎麼了?”
烏容:“方才朝羽過來了,她說她的靈力對師姐沒有太大的助益。”
魏姝也不意外,她天生的殘缺吃多少的靈丹妙藥也沒有用。
烏容在鏡前安靜地梳頭,好像在等待着什麼,卻見鏡中的魏姝打了個哈欠,眼裡是滿滿的困意。
他放下梳子,“師姐我送你回去。”
魏姝擺擺手,“我自己回去吧。”他們三個住的地方就是朝羽的院子,三個人緊緊挨在一起不用送。
她出去的時候頭上的發帶松松垮垮的烏容眼尖地注意到了。
魏姝平日甚少用華貴的飾物,穿的衣服也偏簡潔居多,烏容掏出自己的一盒發飾,叮叮當當找了許久也沒找着喜歡的,平常喜愛的東西突然變得非常礙眼。
礙眼到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烏容起身,一道白光朝窗外飛去。
東洲水域内的老蚌還在酣睡,沒想到殿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老蚌揉揉眼睛,“殿下怎麼突然回來了?”
烏容說:“來找東西。”
他走到最大的珊瑚底下,顔色不夠好看。
又去刨開老龍神留下的靈器。
絲帶,樣式不好看。
發簪,醜。
總之挑來挑去都不好看。
好不容易瞧着一個,又覺着不相配。
老蚌不明所以,“殿下找什麼。”
烏容幽幽地盯着他,“我要一個發飾,好看但是不能太張揚,顔色要清麗又不能寡淡,要小巧易攜帶又不能太小,太小了看不見。”
老蚌:“這……要不您自己做一個吧?”他還是把問題丢給殿下自己吧。
他要求一向高,匣子裡那一長串的發飾居然還不夠他戴的。
烏容知道他也沒辦法自己在一邊琢磨,琢磨到最後冷笑一聲把首飾盒裡的東西全埋在海底了。
生氣地擡頭,突然瞧見珊瑚的頂端,老蚌說:“殿下是不是不喜歡那珊瑚,我去把它移走。”
殿下都瞧它好幾眼了,指定是不是喜歡。
烏容突然明白了,“不用。”說完立刻就走了。
走的老蚌都沒看清,他搖搖頭,殿下的脾氣這麼還是這麼古怪,一會好一會壞。
*
陸夫人派人傳來了消息,說是陸符清回來了,魏姝得到消息之後本想帶着烏容和明守一同去找陸符清,沒想到小厮卻說陸符清見完陸家主會過來。
魏姝見到陸符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魏修士。”陸符清先向她打招呼。
魏姝直接說明來意,“陸修士,我們這次來找你是想帶烏容和我們一起去照心宗。”魏姝都做好了陸符清拒絕的準備。
就連明守也說:“我家師尊特地派我和師姐來接烏容,去照心宗一定不會讓……”
不料陸符清話都未聽完就說:“我同意。”
陸符清接下來的話更是語出驚人,“魏修士不是想看我娘親嗎?走吧。”
明守疑惑地轉頭,“師姐,你也想去祭拜朝夫人?”
魏姝說謊面不改色,“嗯,我去就好了,你留在這。”她跟陸符清一起走了。
她不能讓明守跟自己一起過去,要是被發現了到時候還能說是自己一人所做,搭上明守那也太冤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