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池曉下意識摸了摸鼻子,思考了一下,試探性地說:“我感覺是,我個人感覺啊。”
她很嚴謹地重複,深思熟慮後說到了重點:
“他好像吃醋了似的。”
許川表情一僵,片刻後一臉茫然。
有些呆愣:“我今天……沒跟徐雅茵接觸過。”
不應該啊。
他和徐雅茵,是他單方面知道的“情敵關系”。
雖然沒有血雨腥風,但是他下意識會排斥接觸“情敵”的,他也是人,不是因為喜歡翟清俊喜歡到願意步步退讓,就接納他身邊的所有人,乃至他“未來的女朋友”的聖人。
“不是吃徐雅茵的醋,诶,你怎麼變笨蛋了,我覺得你好聰明的。”池曉沒忍住跺了一下腳。
許川:?
“他明明是因為看到咱倆老站一起才生氣的好不好!”池曉說。
許川的反應更呆了。
他向來是個寡言少語但内心門兒清的聰明人,突然看上去表情呆呆的像小學生遇到高數題一樣,極其違和。
許川半晌說不出話來,腦子裡僵住一瞬之後,開始各種維度瘋狂思考。
兩人就這樣沉默得爬了大半路程。
快要登頂的時候,許川突然說:“我想了一下,我還是不能這麼催眠自己。”
“誰催眠你了。”池曉疑惑。
“他是直男,我不能把他耍的那點小脾氣,當成他喜歡我的證據。”
抓住一些蛛絲馬迹,深入剖析,試圖找到他也喜歡自己的證據。這幾乎是每個暗戀者都會做的一件事,起初許川也會。
他也曾經把翟清俊對自己的那些好,當作他可能也喜歡自己的一些證明。
但翟清俊對他太好了,他一開始好像比大多數暗戀者都要幸運,他可以很輕易地就找到大把大把的證據;但他也最悲哀,證據越多,希望越大。
對一個直男抱有“他可能會愛上我”的希望,是許川眼裡比見鬼還恐怖的事情。
這個他拼命累積起來的希望,輕而易舉就能擊碎,遙遙無期看不到盡頭。
以至于到現在,他害怕的不是“翟清俊不喜歡他”,害怕的是自己會“期待翟清俊喜歡他”。
池曉第一次直面這種扭曲又仿佛很說得通的單項愛情,她呆滞地反應了很久,對這樣的感情半晌也評價不出一句話來。
追上大部隊之後,許川看上去面色如常,隻是和翟清俊之間依舊有層莫名的隔閡。
這層隔閡,許川當翟清俊耍小脾氣,難過之餘勸自己别往心裡去。
而翟清俊,他自己也說不清這股火氣到底從哪裡來。
是見到倆同性戀親嘴刺激太大,再見到自己的好兄弟就莫名覺得奇怪?
還是看到好兄弟跟一個剛認識女孩走得很近,近到都不主動來找自己,所以生氣?
好像兩者都有。
但又兩者都牽強。
于是他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你帶水了沒。”翟清俊一臉煩躁的拍了下李文豪的屁股,李文豪差點跳起來,雙手捂着屁股沒好氣道:“帶了也不給你喝,你有病。”
“我就是有病,”翟清俊理直氣壯,“給病人點水喝,要渴死了。”
“真沒了,等她們拍完照不就走了嗎?下去買,忍忍。”
翟清俊喪氣:“忍不了。”
這個莫名其妙的氣生得他嗓子真的很幹。
突然,他一低頭,一瓶帶着紅色标簽的熟悉品牌的水出現在他眼前,水的主人手指纖長,他很熟悉,看了很多年了。
許川拿水瓶在他身前晃了晃:“喝嗎?”
翟清俊僵住,沒有動作。
許川垂下眼:“沒開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