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樂正要接，又想起爸爸上午說的不能随便要陌生人的東西，頓時搖搖頭：“謝謝姐姐，寶寶不要。”
陳望非一直在琢磨掙錢的事，壓根沒關注這邊，聽到陳天樂的聲音，才偏頭往這邊看，目光一下子對上了江宇絨脖子上很明顯的喉結，往上是畫着精緻妝容的一張臉蛋，嘴唇塗着粉色唇釉，眼尾用棕色眼線上挑，跟隻貓咪似。
陳望非再一次落到了他的喉結上，“你是男的？”
江宇絨：“嗯。”
陳望非：“你打扮成這樣，也是為了直播掙錢？”
江宇絨：“……不是。”
陳望非不解：“那你為什麼打扮成這樣？”
江宇絨覺得陳望非的問題挺冒昧的，他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和你有關系嗎？問這麼多？誰規定我不能打扮成這樣？”
陳望非挺莫名其妙的：“我就随便問問。”
江宇絨不說話了。
陳天樂看了看江宇絨，伸手點了點他的臉頰，“爸爸就是随便問問，姐……哥哥，你别哭呀。”
江宇絨：“我沒哭。”
陳望非這才注意到他眼睛都紅了，沉默了一瞬，才不可思議道：“不至于吧？我就随便問問，你一個大男人也太脆弱了吧？”
江宇絨：“都說了沒哭，你家孩子能借我抱會嗎？”
陳望非頓時警惕起來，“你想幹嘛？”
江宇絨吸了一下鼻子，再開口明顯帶了鼻音：“失戀了，想找個人抱着哭會，不然你的肩膀借我一下也行。”
陳望非：“……”
陳天樂當然不能給陌生人抱，讓陳望非把肩膀借給個男生，他也有些不情願，但是對方看起來慘兮兮的，于是他安慰道：“你知道你為啥失戀嗎？因為你缺乏男子氣概，你打扮成這樣，哪有女生願意和你談？”
江宇絨看了一眼陳望非：“我又沒和女生談。”
陳望非再次震驚，脫口而出：“我靠，你是同性戀啊？”
陳望非再次打量他，不禁想到陸應知私下是不是也這麼打扮？畢竟陸應知也是同性戀，陳望非之前并沒有接觸過同性戀這個群體，對此不了解，不過他想象不出來陸應知打扮成女人的畫面，感覺很恐怖。
江宇絨見陳望非往邊上挪了挪，有時候人無語起來就會忘記難受，“你放心，同性戀也不是是個男的都喜歡的。”
這些直男要不要這麼太過自我感覺良好了？
陳望非當然知道這個理，那女生談對象也不是是個男生都願意，但自己又不是普通男的，他魅力這麼大！
“你剛剛還想借我肩膀。”
江宇絨：“……”
江宇絨盯着陳望非那張過分好看的臉，“你真不用擔心，就你這樣的，一點都不受歡迎。”
反正不受他們這些0的歡迎。
陳望非正要說話，陳天樂先開口：“什麼是同性戀呀？”
江宇絨這才想起還有個孩子在場，也不好亂說話了，陳望非倒沒覺得有什麼，和他解釋：“就是兩個男人談戀愛。”
陳天樂：“哦，爸爸你和大——嗚唔。”
陳望非捂住了陳天樂的嘴巴，這家夥又想提什麼大爸了。
江宇絨倒是沒想那麼多：“你别把孩子憋壞了。”
陳望非松開陳天樂：“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話。”
陳天樂也不生氣，乖乖點頭。
江宇絨看了父子倆這個組合，“你今年多大了？”
陳望非再次警惕：“我不喜歡男的。”
江宇絨深吸一口氣，他就沒見過這麼自戀的人，“我隻是覺得你看起來才十八九歲。”
陳望非：“不是看起來，我就是。”
江宇絨：“那他——”
陳望非：“你問太多了，咱們隻是陌生人。”
江宇絨徹底不想和他說話了，轉向一直豎着耳朵聽他們聊天的陳天樂，把那沒拆封的巧克力再次遞了過去。
陳天樂搖搖頭。
陳望非很贊許地看了一眼懷裡的崽，“想吃的話，一會去超市，我給你買。”
陳天樂立即擡頭在陳望非的下巴上親了一口。
江宇絨也沒再說什麼，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置頂的對話框，發了個消息，發送失敗，紅色感歎号顯示被對方拉黑了。
陳望非餘光瞥了一眼，他也不是故意的偷看，實在是不小心看到的，見江宇絨眼睛唰的一下又紅了，忍不住開口安慰：“你要是實在難受，可以搞直播轉移注意力，現在好多你這樣男扮女裝直播的，還能賺錢，錢掙多了，還怕找不到對象？”
江宇絨失落道：“我對掙錢不感興趣。”
陳望非：“……”沒救了。
-
出了地鐵，陳望非抱着陳天樂往前走，很快發現和江宇絨是一條路的，沒想到兩人還是校友。
江宇絨和室友關系不怎麼好，也沒什麼朋友，雖然陳望非剛剛在地鐵裡的表現也一般，但最後一句明顯是安慰他，人看起來也沒什麼壞心眼，“加個好友吧。”
陳望非：“幹嘛？我對男的真不感興趣的。”
江宇絨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長這麼大，真的沒被打過嗎？”
陳望非：“法治社會，我不犯法不惹事，别人打我幹嘛？”
江宇絨：“加個好友，多個朋友多條路。”
陳望非聞言，目光掃了一下對方那精緻的妝容，如果江宇絨不開口說話，再把喉結遮擋住，其實根本看不出來是個男生，化妝技術相當高超，這讓陳望非又想到直播那個事了。
添加好友的時候，陳望非還要強調：“我有喜歡的女生了。”
江宇絨懶得搭理他，加了好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陳望非還要帶陳天樂去超市，也沒急着回學校。
“爸爸，我怎麼看到大爸啦？”
陳望非下意識擡頭，就看到不遠處的陸應知，陳天樂突然見到大爸，哪裡還記得昨天賭氣的話，興高采烈朝着陸應知揮手。
陳望非本來還想避開陸應知。
這下好了，陸應知朝這邊走過來了。
陳望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