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人面蛇身的水怪龐大的身軀無力地砸在冰面和雪地上,掀起一陣濃濃的白煙。
“啊,可算是死了,這玩意兒皮可真厚啊!”
“呼,呼——這、這鬼玩意兒是吃了多少好東西啊,長這麼壯……”
“不愧是、不愧是白晝山上的妖物……我滴老天啊,這玩意兒的妖丹得有多、多厲害啊,大補啊!”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了一瞬。
但很快衆人又接着嘻嘻哈哈起來。
“哈哈哈哈還大補呢,這玩意兒的妖丹吃下了不得暴斃啊?哈哈哈哈!”
“你真敢想啊哈哈哈哈?原地升天喽——”
“不、不吃,供起來也好啊哈哈哈,這麼稀奇的玩意兒,和那些尋常妖物的妖丹指定不一樣!”
冰天雪地裡,衆人笑鬧着,但一個個低垂着的眼神都透着戒備和貪婪——是了,這麼厲害的妖物的妖丹,誰不想要呢?就算自己現在不能用,那以後也能用。就算自己實在是守不住,那帶回仙門賣個好也行啊!
一百多人,每個人的腦海裡都充斥着同樣一個念頭:“平步青雲的機會全靠這顆妖丹了!”
不隻是他們,遠遠趕來的人見了這水怪的屍體和一個個疲憊、受傷的身影,目光中也帶了幾分算計和考量——反正見到了出世的法器也得撕破臉,之後也要搶,那還不如現在就搶!
在無人注意到的地方,一白一藍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快速來至人群中藏好。
貼着斂息符的江景鸢縮在人群後面,用盡全身力氣提高聲音,憤怒地尖叫道:
“李仙友你怎麼可以獨吞妖丹?!我們也都出力了,李仙友你太卑鄙了!!!”
這群人裡男修、女修的數量幾乎平分秋色,隻不過女修一般在意的都是能不能順利過湖,并不經常出聲說話。再加上一個個都裹着毛絨鬥篷,誰也認不出誰,所以江景鸢這一嗓子并不顯得可疑。
衆人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猛地擡頭看向那群綠衣服人的方向,果不其然看到了那群綠衣服正護着李仙友靠近水怪的頭顱。
“李仙友你在做什麼?!這可是我們大夥一起殺的啊!!!”
“我,我不是……”
“你太卑鄙了,仙門中人怎麼可以幹出強搶他人功勞、獨吞戰果的龌龊事!!!”
“你瞅瞅我們大夥身上的傷,别以為我們沒有出力!别以為你拿出個法器就有多大功勞,要是沒有我們出力,你的法器還能用嗎?!!”
“不是,你們聽我說……”
“你好好看看清楚了!你一點傷都沒有難不成是你牛逼啊?給你能的!都是我們大夥拼了命護着你,你才沒有受傷!!”
衆人頓時暴怒,完全不想聽李仙友的解釋,一個勁兒地群起而攻之,不斷向那群綠衣服的人的方向、也就是水怪頭顱的放棄靠攏而去。
混在人群裡,和花思渺一起悄悄靠近的江景鸢滿意颔首,深藏功與名。
見到這些人内讧,後來的一方方人馬心思再度活絡。但他們誰都沒有率先上前——他們還是要名聲的,最好讓别人先把壞人當了。
更何況,最好也等這些人打起來,等有人搶到了妖丹,他們再去搶那個人的。畢竟,打一個人總比打一群人好啊,而且他們這樣怎麼不算是伸張正義呢?
他們想黃雀在後,圍攻李仙友的那群人也不是傻的,一個個謾罵着、阻止别人拿到妖丹,但是都沒有真的動手打起來。
“你這個小人,虧我之前還那麼尊敬你,當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居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就是就是!沒想到仙門裡還有你這種敗類!!”
沒人想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嗎……江景鸢“啧”了一聲,在花思渺大受震撼的目光中高聲喊道:
“你這個卑劣小人,你對得起我們大家還有死去的仙友嗎?!我們可都是為你流過血、受過傷的,你就這樣獨吞了?!新來的仙友都來評評理啊,有他這樣做人的嗎?!”
卧槽?
卧槽?!
此言一出,别說什麼有沒有情緒感染力,單單這一句話就給了後來的人們一個參與的機會!
他們頓時如同見到肉的餓狼,眼冒紅光,一邊附和,一邊飛速靠近那圍得密不透風的人群。
“就是就是,你這個李仙友做的可太過分了!”
“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般厚顔無恥的人!要是在我們宗們,可定然不會輕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