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嬰孩啼哭的聲音回蕩在空城之中,空靈詭異,一聲接一聲,折磨着人緊繃的神經。
柳驚語沒由來一陣心慌,蹙起的眉頭久久未平,她面色蒼白,隻感覺身周貼着無數鬼魂幽靈,冰冷刺骨,她好像感覺……
這陣詭異的嚎哭聲,越來越刺耳了……
嗯?!
柳驚語猛地回頭——
幽藍色的街道上,一團不知名的白花花的東西貼在地面,扭曲掙紮着爬動往前!
——那是個人!
柳驚語一驚。
下一瞬,她趕忙忍住心驚,睜大了眼睛去看。
月光下,那白花花的人十分痛苦般緩慢地向前。
突然,那人的頭顱僵硬地轉了轉,冷不丁地将腦袋從脖子上轉了大半圈——
長滿絨毛的臉上看不到底下的皮膚,它棕色為底的細軟毛發上,幾條黑色的花紋紋路爬在額間。
鼻子小巧,嘴唇兩邊露出尖尖的黃白色獠牙,一雙占據了面部三分之一的眼睛睜着望向窗邊的柳驚語,黃澄澄地發着光,如同兩個在黑夜裡搖曳的橙黃燈籠……
“!!!”
柳驚語瞳孔一縮,腳下不自覺踉跄地後退兩步。
場面鬼氣森森,山貓一樣的面龐硬生生安置在白花花的人的身軀上,詭異又邪氣,仿佛某種原始傳說裡行走在夜間的精怪……
“砰”的一聲驚天巨響!
黑暗突然湊近她的面龐,柳驚語猛然回神,眼前是湊得極近的一張人臉。
人臉背着月光,微微閃爍着的眼睛裡滿是擔憂。柳驚語耳邊的寂寥退散,随之而來的是面前之人焦急的一聲聲“小姐”。
“街道上有東西!”
柳驚語一手撐着身後的桌子,根本顧不得後腰撞到桌角的疼痛,急忙開口說道。
說着,她急急忙忙地擡腳再度上前,湊近窗戶,緊揪着一顆心探頭往外一望——
清清冷冷,夜晚的街道上縱使沒有燈光也不會黑,反而是明亮的幽藍色。
被月光直照的街道地面上很白,很亮,好似一切邪祟都無所遁形。街道上空空蕩蕩,像是從未出現過那長着貓臉人身的詭異存在。
“哇啊!”
“哇啊,哇啊——”
像是野貓扯着嗓子嚎叫,又像是嬰兒拼了命發出的哭嚎聲,響徹整座無人之城。一聲聲,像是無數回音,又像是重疊的嚎叫聲,并不凄涼,唯有陰森詭異之感。
——就像是誤入了傳說中的邪惡巫師居住的古老山嶺。
傳說中,随着烏鴉的譏笑聲,一個個哭泣着的白花花嬰孩會被接連丢進滾燙的湯鍋中,長勺一攪,嬰孩的啼哭越來越大聲,仿佛要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哭幹眼淚和血液……
屋内的兩人頭皮發麻,最原始的恐懼,猖狂大笑着一下一下沖擊着人的神志。
“啪!”
柳驚語咬牙,發狠地一把關上窗戶。
哭嚎聲依舊,但明顯被隔絕了不少音量,不再那麼厲害地折磨人。
房間裡的兩個人,身子一軟,扶着牆才勉強沒有跌倒在地。冷靜下來後,兩人皆是感到後背一片冷汗涔涔。
在一聲聲嚎哭中,兩人心驚膽戰地喘着氣緩了片刻,相視一眼,互相攙扶着起身。
緩了緩,柳驚語走到房間的門邊,想要開門,卻被旁邊的女子慌慌張張地出聲阻止了:“小姐,外面太危險了!最少這房間裡還是安全的,我們還是在房間裡等到天亮吧!”
“但,我們也不知道房間裡的安全是能維持多久,總不好一直在房間裡坐以待斃。”柳驚語冷靜地說道,“我們以前那麼多的經驗就是告訴我們,危險之處也是破局所在!”
她說:“而且我們必須去找其他人,不然,單憑我們兩個,如何能應對城中這詭異的情況?”
“可……可這太冒險了啊!”旁邊的女子焦急地說道,“如果其他四個人都出了意外,那我要如何能保護住小姐?!我們兩個人又能如何……”
“不!”
柳驚語并沒有什麼情緒,她眼眸清清冷冷,嗓音平靜,以就事論事的态度說道,“我們并不能确定其他人一定是出了意外,也有可能,被蒙住眼睛、捂住耳朵的人——
“是我們兩個。”
“我們要去找她們。”柳驚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