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紋銀香囊在内,一連遇上三件高品級的法器,世上還有這樣巧的事?
來回掃視了一番面前的香火桌,江景鸢始終沒有發覺問題所在。但這靈堂内,除了這一塊區域,其他地方都空蕩蕩的,一眼就能看了個清楚。
可若破局的關鍵不在香火桌這裡,難道會在這間靈堂之外?江景鸢說不清為什麼,但她直覺覺得并不可能——
一般來講,問題最大的地方,也是破解困境的關鍵所在。
正在她思緒發散之時,靈堂内的昏黃燭火猛地搖曳拉長,一道道倒地的身着藍灰壽衣的異常枯瘦的老人接連站起,它們面目猙獰地盯着江景鸢的背影,目眦欲裂。
更為詭異的是,它們深深凹陷的蒼老枯瘦面龐在蠕動着漸漸複原,其過程看着驚悚至極、惡心非常……
“但這也證明了這裡确實是一處法器殺境。”江景鸢始終背對着那群藍灰身影,微微低着頭,看着面前的靈位牌,想道。
而她身邊的女孩卻是直面這詭異驚悚的一幕,她紅腫流淚的雙眼慢慢睜大,驚恐得眸心顫抖,垂下的雙手死死攥緊衣裙。她努力将粘在這一幕上的視線移開,别過臉看向身旁的江景鸢,下意識張開了嘴,一絲話音還未發出,她就猛地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擡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景鸢察覺到了女孩的動作,等着身後的那群枯瘦老人面目恢複完整,她才轉過身看向了前方一衆樣貌一般無二的枯瘦老人。
身着一身嶄新藍灰色壽衣的枯瘦老人或站在靈堂的地面上,或攀爬在房梁間,它們無一例外地用着一雙充滿怨毒和仇恨的眼睛緊緊盯着江景鸢,像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倒吊在房梁上的枯瘦老人齊齊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勾着房梁的腳背一松,它們從上而下撲向香火桌前的江景鸢,同時,前方雙足着地的藍灰老人也面目猙獰地沖向了她——
一時間,昏黃的靈堂内仿佛有洪水過境,排山倒海般地壓向了香火桌前的兩人。
江景鸢轉頭看了身邊的女孩一眼,就迎了上去,跳躍在藍灰色身影間,不讓一隻靠近香火桌。
披麻戴孝的女孩瞬間明悟,急忙轉身,雙手在香火桌上來回摸索。
感知到身後的動靜,江景鸢一腳掃飛兩個枯瘦老人,心裡滿意點頭。畢竟事情總不能讓她全包了吧?她可以幫着這個女孩,但女孩也得配合她出力才是。
更何況……
江景鸢其實并不覺得這個女孩是誤入此處法器殺境的,若是誤入,那這裡就不會隻有她們兩個人。
這個法器一定是有什麼選擇條件的。
而能進到這裡的人,江景鸢并不敢小觑分毫。
“不過這樣說來的話,這個進入殺境的條件又是什麼呢?”江景鸢伸手拽過一個要越過她撲向香火桌的枯瘦老人,利落地将其甩出,撞倒一片藍灰身影,她默默想着,“我和她之間,非親非故的,又有什麼共同點呢?”
“若是像之前在白晝山被困進冰窖時一樣,是沾染了什麼氣息的話,那在驿站内的也不隻是我一人,怎麼會就隻有我來到這裡?而且今夜前,我與她也從未見過,不太可能會剛好沾染了同樣的氣息被送進殺境裡……”
想着,江景鸢忽然聽到身後一聲巨響,她愣了一下,回頭看去,就見靈堂的香火桌後的牆上開了一道暗門,站在暗門前的白衣女孩正緊張兮兮地看着她。
“這麼快?!”
江景鸢心中訝異,手上錘人的動作卻是一點兒也不含糊,足尖點地,她整個人躍起淩空後翻,素白的衣裙翩跹間,她穩穩落在了香火桌前。
“轟!!!”
磅礴的靈力在昏黃的靈堂内炸開,向前推翻了一衆藍灰色身影。
江景鸢轉身,和女孩飛速跑進了牆後的暗道裡。
一走進暗道内,披麻戴孝的女孩就慌慌張張地轉身在暗道内的牆上摸索了一番。她似乎按動了什麼,暗道的門在一種藍灰身影撲過來的瞬間“砰”的一聲合上。
“哈……”
做完這一切,白衣女孩才背靠着冰涼的牆壁渾身松懈,她擡手擦了擦額上的汗,吐出一口氣。
緩了緩,她才發現江景鸢正在看着自己,頓了一下,站直了身,擡手慢慢地淩空比劃着一個個字。
江景鸢看出來了,她寫的是:“我之前這間屋子裡玩過幾回,雖然和現在的布局不一樣,但花點時間還是可以找到機關的。”
江景鸢看着,了然點點頭。
原來如此……
頓了頓,江景鸢忽然想到一個她話語中的問題:
“什麼叫……‘我之前在這間屋子裡玩過幾回’?”
昏暗中的江景鸢眼眸一縮,内心顫抖:“什麼意思?!不是,你為什麼會在這間屋子裡玩過幾回?!”
直到此刻,江景鸢才想起來,她好像在靈堂内看到這個女孩躲避那些藍灰壽衣的枯瘦老人時,就下意識以為這個女孩和她一樣,是進入殺境的活人……可……
可活人又怎麼會在這裡玩過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