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最好解釋清楚再離開,避免諸多誤會。”
他的話語直接而有力,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周放看到有小舅撐腰,立刻有了底氣,說道:“我要告她們名譽權,現在的法盲實在是太多了,總想着煽動輿論判案,今天我非要告她們不可。”
紀賢東擺擺手,不讓他說話。
白嫣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依然不願意回頭面對。
前面的女人不言語,紀賢東邁開步伐,緩緩向白嫣走近。
“白小姐,我外甥是做錯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難道就沒做錯過嗎?”
白嫣立刻回頭,非常義正言辭的說道:“我沒錯。”
紀賢東這才得以仔細端詳白嫣的正臉,她的面容清秀,眼神中非常堅定。
這話她說的挺正派,可怎麼就有種心虛的感覺。人果然不能太風流,不然不定在什麼時間遇到什麼人。
他的臉上似乎沒有任何波瀾,語氣很平淡的說道:“白小姐,私自傳播照片是違法的,何況裡面還有女士。在公共場合這樣做,是對公民名譽權的嚴重侵害。”
白嫣第一次感受到了權力的壓力,語氣那樣客氣,卻壓迫感十足,或許是因為旁邊還有警察,身後還有保安,後面全部是工作人員。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個難以脫身的困境。
周放臉上都是喜色,仿佛這場鬥争,他大獲全勝。
這樣大的城市,權力與金錢的交鋒,像個無助的小孩,輕易的被群毆。
她沒有任何背景,沒有在這裡讀過書,也沒有建立起任何可以依靠的關系網,更沒有嚣張的資本。唯一的依靠,那個所謂的“男朋友”,此刻卻站在了權力的背後,以一種趾高氣揚的态度面對着她。
繼續争執下去隻會讓自己更加狼狽,白嫣感覺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以一種妥協的姿态說道:“我代替她們向周先生道歉。”
說完,她轉向周放,說一句:“對不起。”
紀賢東卻并沒有接受這份道歉,他擺手示意,淡淡地說了一句:“該道歉的不是白小姐。”
眼睛并沒有看向周放,直接下達了命令:“停職,回去反省。”
白嫣知道他應該沒認出自己,或許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
散場之後,白嫣的眼睛裡已經浸滿了淚水,滿腹委屈,卻無處訴說。
在周放離開之前,白嫣走到他面前說道:“你挺厲害的。”
她說話柔柔的,一時間讓周放聽不出是敬佩還是諷刺。
周放聽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以為白嫣是在承認他的勝利,于是回應道:“這是你們逼我的。”
對,逼他的,結果還是要她道歉。
白嫣聽後,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目光穿過周放,落在了遠去的紀賢東身上,她輕聲說道:“你舅舅也挺護短,是非不分的。”
周放聽了白嫣的話,眉頭微皺,似乎對白嫣對他舅舅紀賢東的評價感到不滿。他反駁道:“我小舅向來做事嚴格公正,他今天的決定是基于事實和規定的,怎麼會是非不分呢?”
他帶着一絲堅定和自豪,繼續為紀賢東辯護:“你或許不了解我舅舅,他在業界一直以公正嚴明著稱。今天的事情,他處理得非常恰當,既維護了秩序,也保證了公平。停我的職,隻是讓我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為,并沒有偏袒任何一方。”
白嫣冷笑了一聲,“周放,你很得意對吧?”
他大獲全勝,當然得意。
白嫣走近一步,當着他的面,拉黑微信,“以後再騷擾我,就報警。”
說完轉身就走。
“白嫣,你實習期過了嗎?”
白嫣僵硬的停駐腳步,回過頭來。
他此刻更得意了。
周放說道:“A市哪家傳媒公司不看我舅舅的臉呢。你知道的,文化傳媒這種東西,總是需要投資和内部評定的。”
周放的話讓白嫣對現實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她意識到在A市這個經濟圈,紀賢東的影響力無處不在。
白嫣道:“怎麼,你還想強搶民女嗎?”
周放似乎沒有聽出白嫣話中的諷刺,反而走近一步,認真地說:“我不想那樣。白嫣,無論你信不信,我對你絕對是認真的。”
“我該說是我的榮幸嗎?”
周放解釋道:“趙子婧偷拍的,我和她什麼都沒發生,她想進華源,我不可能同意的。”
“好了!”白嫣打斷他。
或許他有過一點真心吧。
不過對于真正利益至上,狠起來什麼都不顧的人,她沒有什麼心思再糾纏下去。
“我辭職行了吧。”
白嫣做出了決定。
她不是沖動,這個工作确實是他幫忙找的,或許也拖過一點點關系,那怕是自己經過三輪面試,沾染他一點依然會覺得占了便宜。
周放見她說的十分認真,而且很倔強的表情,開玩笑的說道:“你何必這麼認真的,現在清北的學生都難找到好工作。”
白嫣的态度異常堅決:“工作再難,也沒有面對你的為難更難。”
“我不會分手的。”
白嫣笑了笑,“我們拭目以待吧,看看是法治的力量大,還是你手中的那點權力更厲害。”
她當然是天真,不過他也沒什麼能力隻手遮天,那怕他親戚牛逼轟轟的樣子也未必能遮住一切。
這件事很快告一段落,白嫣實習期很明顯沒有過。
李與光經理也是盡最大努力了,新來的四位實習生,除了白嫣,全部都正式入職。
因為個人私事請假了幾天,風言風語,很明顯公司在考慮要不要留下。
白嫣可以理解,她已經做好被辭退實習不過的準備,一開始心态爆炸,現在反而好了很多。
人生真是艱難啊。
晚上下班後,李與光留她到辦公司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