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賢東的聲音平靜而冷淡,仿佛在說一件與他完全無關的事情。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白嫣的心頭,讓她的希望瞬間破滅。
白嫣擡起頭,盡管隻能看到紀賢東的側臉,但她能感覺到他的冷漠和疏離。
心頓時跌到了谷底,一種深深的失望和無力感湧上心頭。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想要解釋,想要尋求幫助,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于總臉色好很多,兩個人握了下手。
依然會是合作夥伴。
白嫣趁着他們交談握手時,直接脫掉高跟鞋跑的極快離開了。
本來大半夜就難打車,等她跑出去定位時,軟件已經提示她退款賠錢。
白嫣的腳早就站了一天破皮了,她隻好坐在路邊的長凳上,揉着腳,試圖緩解一下疼痛。
就在這時,一輛豪華的邁巴赫緩緩停在了她的旁邊。
車窗緩緩降下,一張熟悉的臉龐露了出來。
是紀賢東。
他靜靜地坐在車裡,目光深邃地注視着車窗外的白嫣。
白嫣光着腳,起身,很禮貌的點了下頭。
這算職場很良好的規矩吧。
問候完坐下來,打開手機繼續點打車預約。
“你不覺得要跟我解釋一下嗎?”
聲音從頭頂飄過,白嫣吓了一跳,擡起頭正對那張臉,怎麼不聲不響從車上下來了。
他眉眼英挺,長得是真不錯。
不過卻說不出的壓迫感。
白嫣立刻穿上鞋子站起來,有點心虛的說:“我跟你外甥已經分手了。”
他看向别處,并沒有直接對上她的眼睛,說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白嫣裝傻充愣:“是周放出軌了,你偏袒親戚。”
紀賢東眼睛直視她,有點輕蔑的說道:“難道你就沒有出軌?你和他談戀愛時候随意和别的男人上床。”
“你!你不要胡扯八道!”白嫣霎時間急紅了臉,“我那時候還沒和他談戀愛!”
他低着頭看向她,即便白嫣穿着高跟鞋,還是和這個男人差距甚遠。
“那就是我先遇見你了?”
白嫣說道:“也不是。我上大二就認識他了。”
紀賢東冷笑了一聲:“所以呢?”
這是什麼表情,實話實話還不行。
白嫣看着他:“所以什麼?你要我負責嗎?”
“不用。”他冷冷的說道:“隻是好奇你想做什麼。”
他真的一副高高在上,十分傲慢且完全居高臨下指責的模樣。
白嫣氣真的不打一出來,一股腦把上一次的事也說了:“我能做什麼?因為你親戚糾纏不休,你判案一次我努力了三個月實習期就過不了,不然會來這喝酒賠笑臉嗎?會落得被性騷擾一兩點流落街頭,我真的倒了八輩子黴了。”
紀賢東的眉宇間閃過一絲挑動,仿佛被突如其來的指責擊中,卻仍保持着那份從容不迫的無辜模樣。
白嫣說道:“你不用裝無辜,這裡哪個人不聽你的,你一句話就可以解救任何人。”
他忽而笑了,大概是覺得眼前這個女人說話很滑稽,很好笑。
“哦?是嗎?”他輕聲反問。
白嫣沒有理會他的嘲笑,低着頭看了下微信的錢,本來打車就貴,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報銷出來,接下來半個月吃飯都是問題。
上半年工作幾個月攢的錢,五星級酒店就花了一半,剩下的來A市交房租,緊緊巴巴的過日子。
真的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很慘。
白嫣穿好鞋子,挎着包,一步步的向前走,想着沒多遠就有公交車,湊合湊合得了。
“你還真不識好歹。”他在後面慢慢的走着說道。
白嫣怎麼會不知好歹。
她從來就是很現實的人,有點相貌卻沒有家庭托底,自知優勢在哪裡,所以能屈能伸。
從小到大怎麼也是被老師被同學被鄰居捧着長大,沒有飄飄然完全得益于她壓制的個性。
可能就是因為理智與情感交替,才會做出那樣大膽的事。
當白嫣第一眼看到紀賢東時,就知道要完蛋。
遠離,比什麼都好。
不切實際的幻想,隻會墜入深淵。
何況對他的印象非常非常差,哎,怎麼會有這麼沒修養的人。
白嫣不想得罪他,更重要不想重新找工作,再眼巴巴求着老闆。
所以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十分認真的說道:“紀先生,你就當做不存在吧,什麼都沒發生過。”
紀賢東的眼神依然銳利,他似乎在觀察白嫣的每一個細微表情變化。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着什麼,然後繼續說道:“周放說你們并沒有正式分手,我希望你能妥善處理這段關系,不要讓它影響到你的工作。”
他還沒說完,白嫣就疊着他的話語說道:“紀先生,我覺得你不是愛管别人私事的人。”
連後面那句“我可以幫你打一聲招呼”都沒聽完。
白嫣有點不好意思,頓了頓說道:“那好吧,我現在就發個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