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一整天滿腹委屈,原本很想和他傾訴,可話到嘴邊,卻隻是尴尬地笑了笑,轉而問道:“你有餘老闆的郵箱嗎?”
紀賢東點了點頭,語氣平淡:“我一會兒發給你。”
其實她根本用不着餘老闆的郵箱,也沒有資格去質問這位領導為什麼對下屬的困境視而不見。
嫁給了這樣一個大佬,别人或許會以為她能呼風喚雨,可現實卻是,她甚至開始擔心,如果将來離婚,自己還能不能在這個城市生存下去。
不,現在她就已經感到煩躁不安了。
白嫣想做飯,可是他不喜歡發出的噪聲,不喜歡吃很多很多食物。
所以想了想,點了一個外賣,而且沒有任何異味的外賣。
大概是察覺到她在低頭點外賣,紀賢東開口說道:“我可以讓阿姨送些飯菜過來。”
白嫣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默默取消了訂單,輕聲應道:“哦。”
一個多小時後,八點多,白嫣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才送過來。
這跑路費都得幾十元。
坐下來吃飯時,手機不能打開,打開也不能發出聲音,隻能默默的吃着。
紀賢東站在陽台上抽煙,背影顯得格外疏離。
許久,他轉過身,走了過來。
“我想,我需要明确一下我的想法。”他拉開椅子,坐在白嫣對面,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嚴肅。
白嫣擡起頭,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這是要說什麼?
紀賢東拉開椅子坐在對面:“我想轉告下我奶奶的想法,她并不是真的想讓你照顧我,我說的照顧是衣食住行等等這些,大概是想如果哪天我不舒服能及時打電話就醫。”
白嫣吃着東西一臉震驚的看向他。
一瞬間腦子中湧現了很多想法。
他是不是得絕症了,或者馬上要癱瘓了?
現在年輕人最流行什麼病啊?
漸凍症?抑郁症?精神病?白血病?
他臨死之前找老婆是為了什麼?該不會是冥婚吧。
以前聽說過,如果年輕的男女死了,家長會找一個死去老婆,然後合葬,這樣的話去陰間有個伴。
那現在是要怎麼辦?
三千萬沒了,還被他害死成寡婦?
不對不對,自己健康的很啊,他看着是高學曆懂法的人,肯定不會殺人滅口的。
白嫣咬着筷子看着他,眼神痛苦的問他:“你...你得癌症?是肺癌嗎?”
紀賢東本來嚴肅的臉,笑了起來。
紀賢東的笑聲打破了房間裡的沉悶氣氛,語氣輕松了幾分:“你想多了,我身體很健康,沒有得癌症,也沒有任何絕症。”
白嫣松了一口氣,但心裡依舊有些不安。
她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剛才說要明确想法,是什麼意思?”
他大概是想了想,沉默幾分鐘還是開口:“我父母離世這些年,總是心神不甯。”
紀賢東沒有說更多,大約和人訴苦不是他的性格,簡單兩句,白嫣就明白了什麼意思。
她拖着尾聲“哦”了一句,“我明白了!你隻是孤獨對吧?”
紀賢東聽到白嫣的話,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輕點了點頭:“或許吧。”
她放下筷子,語氣變得柔和了一些:“其實……我有時候也會覺得孤獨。雖然我們結婚了,但總覺得我們之間好像隔着一層什麼。”
紀賢東擡眼看向她,目光中帶着一絲探究:“你覺得我們之間隔了什麼?”
白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坦誠:“可能是信任吧。我們結婚的初衷并不是因為感情,而是各取所需。所以,我總覺得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有些……别扭。”
紀賢東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她的話。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你說得對。或許,我們可以試着改變。”
“改變?”白嫣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怎麼改變?”
紀賢東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輕輕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
她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桌布,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算了。”
白嫣還是覺得湊合湊合得了。
雖然她不是很清楚他當初結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通過這些天觀察,好像除了應付奶奶也沒别的事做。
“我覺得你一直在逃避我,是不是我做的事讓你很不舒服?”
“?????”他幹嘛突然問這個?
再說,舒服不舒服又怎麼樣?
雖然說兩個人有過肌膚之親,但是和清醒時候是不一樣,就是動物本能。
現在說這句話還是有點暧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