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賢東放下筷子,目光淡淡地掃過她,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絲意味深長:“試試我是不是腎虛。”
白嫣愣了一下,随即臉上一熱,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似乎有些不合時宜。她連忙低下頭,假裝專心吃飯,嘴裡含糊地說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别誤會。”
紀賢東看着她慌亂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她的反應感到有趣。
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餐廳裡一時安靜下來,隻有餐具輕輕碰撞的聲音。
白嫣偷偷擡眼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神色如常,仿佛剛才的對話并沒有發生過。
她的習慣其實是看着手機或者電視劇綜藝吃着飯,還要翹着腿。
可面前這個人吃飯實在慢條斯理,所以跟着就斯文起來。
他坐下來的久,吃的卻不多。
白嫣感覺和他關系緩和很多,所以直接問道:“我看網站介紹你在國外讀書,是習慣吃西餐所以吃不慣現在啦?”
紀賢東以為她冷嘲熱諷,倒是很直接給出答案:“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減肥。”
對啊,他早就回國了,最起碼有五年以上了。
白嫣:“啊?你還減肥啊?你現在标準模特身材,棒極了!”
紀賢東聽到她的話,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擡眸看了她一眼,安然承受贊美:“謝謝誇獎。”
“要是你真的是我男朋友就好了,前提不要是周放的舅舅,炫不死他!”
“他找你了?”
白嫣說道:“對啊,前幾天,不過我已經告訴他我結婚了,沒說是你啊!他是真的讨厭。”
接着把她怎麼從家裡逃出去,然後遇見周放,他怎麼幫忙,事無巨細的說一遍,順便把他劈腿的照片讓紀賢東看一下。
知道來龍去脈後,他沒有回答。
最後就說一句:“以後别跟他來往了。”
白嫣點點頭,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我知道,我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人品不佳,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早晚會死翹翹的。”
“你說的對。”他好像對這個外甥沒什麼大的情感,語氣平靜的補充了一句:“他不會再有機會接近你了。”
總之今天晚上很和諧很愉快。
飯後,他主動收拾碗筷,盡管表現的皺眉又長籲,還在還是很麻利的做完了。
白嫣把向日葵修剪好,放在自己卧室的化妝台上。
很自然把陽台上的衣服收起來,坐在沙發上整理。
大約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太溫馨和自然,紀賢東擦拭完手,走了過來,“你不用做這些。”
白嫣“啊”了一聲,疑惑的問道:“為什麼?”
他坐在旁邊,微微的說:“我媽媽從來不做這些。”
白嫣把衣服從衣撐上去掉,“是很貴要幹洗嗎?”
紀賢東搖搖頭,“這些可以每周1-2次雇傭人來做。”
原來是這樣。
白嫣又分類裝好,“我還以為是怕破壞了呢。我也沒做過啊,從小到大他們讓我好好讀書就可以了。一直期望能上清北呢,最後兩年卻什麼都不期望了,離婚後不太關心我學習了。大學之後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做的。”
她笑着看向他說道:“你知道嗎?我剛去大學後,洗衣服都不會,每次都要花錢去公用洗衣機去,後來我爸爸給的錢越來越少,我媽媽偶爾哪一次會忘記,到大學都愛美了嘛,所以都在吃喝上節省,用在買衣服和化妝品了。我還受不了苦,去兼職過幾次就不想做了。”
白嫣一直在說自己的缺點,還是很随意的說道。
“所以啊。”她得出結論,“很容易被你的錢誘惑。”
紀賢東靜靜地聽着她的話,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衣服上,他微微點頭:“錢确實是個好東西,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輕易被它誘惑。至少,你選擇了坦誠。”
“那是因為我知道,騙你也沒什麼意義。你那麼聰明,我這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你。”
“那你是故意的嗎?”
她知道他說的哪件事,立刻搖頭,“我是真不知道,你愛信不信。”
他輕輕的說:“你從來不表現出任何痛苦。”
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女大學生,經曆多少才如此沖動,還能放下。
當然這是紀賢東内心活動。
白嫣把襯衣和西服套上防塵膜,直接遞給了他:“你自己放在衣櫃裡吧。”
他接過後随手一扔。
随後拉起她的手站起來,“去樓下轉一圈。”
意思就是吃完飯散散步。
她的胳膊被抓的緊,白嫣還想換衣服呢。
“别換了。”
拖鞋,短袖和短裙,很好看啊!
白嫣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拽得踉跄半步,手腕上的溫度順着脈搏直竄上耳尖。
"至少讓我換雙鞋——"
話音未落,紀賢東已經推開玄關的門。
他的手心,微微薄繭,有點幹燥,還有點熱。
白嫣好像有點習慣和他身體接觸。
夜風裹着花香撲面而來,長發松散的落在肩頭,白嫣側着臉向遠處望去,踩在鵝卵石小徑上的拖鞋發出細碎聲響。
她忽然發現紀賢東放慢了腳步,皮鞋尖始終與她的拖鞋尖保持半掌距離。
路過兒童遊樂區時,他不動聲色地換到外側,擋開瘋跑過來的滑闆少年。
一瞬間有點恍惚。
“要不,我們”紀賢東剛想開口,感覺有點不合适。
白嫣說道:“要不我們去健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