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辭臨突然想起了關于他從小到大的教育,他一直是這麼被告訴的,但他是被故意養成這樣的,他又改口:“去找爸媽。”
辭戚快幾步坐到辭臨床邊,不樂意道:“我如果去找爸媽,他們隻會告訴我,别和他們一般計較,他們和我開玩笑呢。”
果然是不一樣的教育方法,辭臨:“那你就聽他們的。”
“聽他們的可太受氣了啊”,辭戚天生的娃娃臉,瞪着一雙很亮的眼睛:“哥,這事你得幫我,就隻有你能幫我,我是你親弟,你是我親哥啊。”
辭臨躺下睡覺沒理他,戴上眼罩。
辭戚甩開拖鞋上床,坐邊上:“哥,你知道你弟在學校是怎麼被說的嗎?他說我矮!!!”
辭戚今年高一,一米七三的個子,和辭臨一米八六的個頭相比,是矮了不少,辭臨回他:“會長的。”
“他還給我起外号,叫我瓷兒器!!”,辭戚。
辭臨:“你不是就叫辭戚?”
“不是辭戚,是瓷兒器!!”,兒化音在在瓷器嘴裡饒了八百個彎,辭戚:“他說我是個碗!!”
“你聽聽,他說我,瓷兒器你怎麼不長個啊?”,辭戚每想起這事兒就氣的要噴火:“哥,你聽聽!!”
“……”
辭臨沒給小弟起過外号,這些話也是第一次聽,挺新鮮,他又說:“去找爸媽。”
“爸每天忙得不着家,媽去巴厘島陪二哥補畢業旅行,叫我我沒去…哎哎哎,我要掉下去了”,辭戚喊道。
辭臨拽了下被子,辭戚沒坐穩,辭戚又說:“媽不是故意沒叫你的,你不是剛和她吵了一架嗎?你要是去了,畢業旅行肯定也過不好啊。”
辭臨的床很大,灰色的床單幹淨又平整,黑色絲綢睡衣被遮蓋在被子下。
黑色眼罩和薄白的眼皮掩起他的神情:“出去。”
“哥啊”,辭戚一聽見他哥趕人,立刻趴下,隔着被子死死的抱着他哥:“我可是你親弟啊,你親弟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怎麼能不管啊?你忘了你小時候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帶大,可就不能這麼的讓别人欺負啊。”
辭臨聽着他的鬼哭狼嚎,還想找個耳罩。
“他說我個小,說我像碗,我這麼瘦他還說我像碗!如果我是碗你是什麼?盤子嗎?哥,他這是欺負我嗎,是欺負咱們一家啊。你如果不管我就不走了,我天天晚上跟你睡。”
“不走了,也不去上學了”,辭戚反複的在這嘀咕念叨。
辭臨耳朵邊上像是裝了個鑼鼓被人拿着小錘子反反複複的敲:“你再磨叽一句,你的事我一件都不管。”
這話飛進辭戚的耳朵裡俨然就是一張可愛的救命符,立馬就樂了:“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辭戚隔着被子又去抱他哥:“哥,我愛你!”
辭臨:“滾出去。”
“好嘞”,辭戚下了地,在地攤上邁着大步蹲着走:“哥你擡頭看看我,我真的是滾出去的,對了哥。”
辭戚一邊假滾一邊說:“你不要自己去,你不是有那麼多朋友嗎,你都叫着,要有氣勢,省得以後他們覺得你弟好欺負,我要一百個人。”
辭臨:“滾。”
辭戚:“嗯呐。”
門被關上,耳邊終于清靜。
又響過一遍那句:“媽叫我我沒去。”
——沒人問過他的想法。
但這還不至于影響他睡眠,他早習慣了。
培訓的内容洛唯一依舊發給One,但隔天她忽然想到:【那些筆記你看了嗎?】
One:【嗯】
洛唯一:【感興趣嗎?】
One:【挺有意思的】
洛唯一說:【現場聽的感受和看筆記還是不一樣,課上老師會引導着思考,如果你覺得有意思,下次培訓時我給你撥語音,如果你方便的話】
One:【沒關系,不打擾你聽課】
洛唯一:【不打擾,正好一起聽,還可以一起讨論】
考慮過後,One回她:【嗯】
培訓剛開始,洛唯一打語音過去:“培訓一會開始,現在方便嗎?”
One:“嗯。”
洛唯一:“那如果你聽不清和我說。”
One:“嗯。謝謝。”
洛唯一笑。
她把手機保持通話,放在辦公桌面,One不讀書了,但洛唯一希望他可以保持學習,他很聰明,她一直都知道。
顧甯然講完營銷基礎理論之後,插着講案例,他問這些管培生們:“假設你現在是做硬裝和軟裝的裝修商,現在在商場裡賣地毯,你的周圍呢,有很多不同品牌的競争對手,這時候有一個顧客來到商場,你會用什麼方法能夠讓他選擇你家的地毯,讓你從衆多的裝修商當中脫穎而出?”
有培訓生說:“我給他最低的折扣。”
顧甯然笑:“這個客人呢,來商場時手腕上帶着兩千萬的手表,私人定制西裝,事實上如果不是他家保姆今天恰好有事要去醫院看兒媳婦生孩子,外加上他太太催他今天必須要把這個事解決否則就回娘家,他肯定不會自己來這買地毯的,你覺得他會差你那點折扣嗎?”
同學說:“他能把我收購了。”
另外的同學:“我給他質量最好的地毯。”
“怎麼證明你的質量好?”,顧甯然調整了下耳麥的位置:“用剪子剪,用水潑?人家自己本來的地毯用了三年了,哪兒都沒壞,就是覺得這東西現在配不上他家的裝修風格。”
洛唯一低頭,看手機屏幕上,幾分鐘前在問題剛抛出時One就已經發過來的信息:【問他需要什麼】
洛唯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