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介意”,洛唯一:“抽煙對身體不好,你學醫肯定要比我知道它對肺的傷害有多大。”
說話時洛唯一下意識地回頭看辭臨,但他的下巴還抵在她的肩膀上,稍微轉動,洛唯一停下,說:“之前教科書上不是還有一張圖嗎?一個抽煙的人肺是黑色的。”
辭臨後背靠在牆上:“我也看過。隻是,壓力大的時候會很解壓。”
這句話洛唯一也能理解,她說:“那下一次有壓力的時候,你可以和我說。我帶你用别的解壓方式試試,比如說去跑步,戶外運動,打遊戲,去唱歌。挑一挑,看哪個有效果。”
辭臨笑,說:“我還沒有聽過你唱歌。”
“這多容易”,洛唯一說。
“還有呢?”,辭臨站直,靠在我後面的牆上把洛唯一轉過來,說,“你還喜歡什麼?”
辭臨靠回牆上,午後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照得他的目光很認真。
洛唯一想起了前段時間有人想約她去爬山,她挺喜歡爬山的,很健康的戶外運動,她約辭臨說:“有時間一起去爬山?”
“鍛煉心肺。”
“嗯”,辭臨問:“還有嗎?”
洛唯一笑:“你想知道多少?”
辭臨:“你都說說看。”
“戶外運動很多都喜歡”,洛唯一:“騎行,打羽毛球網球,搭帳篷燒烤也都很好。”
辭臨:“平時看你有時間都去加班自習,還以為你不喜歡戶外運動。”
洛唯一:“我剛工作,不會的多。得找時間多學。”
“誰都是從新人過來的”,辭臨:“新人也要勞逸結合。”
洛唯一笑:“嗯。”
“那你呢?都喜歡做什麼?”
辭臨以前喜歡做的事情多,洛唯一剛才說過的那些戶外運動他都常去,約上他的幾個朋友,出去玩上個周末都不回家,周一再直接去學校。
離家出走的幾年,前幾個月他也走了很多國家,登山,徒步,跳傘也什麼都幹了。但卻再找不到那種感覺,走到哪裡都是煩悶迷茫。
再後來悶着頭幹事業,一開始心裡憋着股勁,到後來三四年的時間也讓他性格變了不少。現在他平時很少再去花時間在興趣愛好上。實在壓力大的時候也就兩件事情。
抽煙,打拳。
辭臨:“你剛剛說的,也喜歡。”
洛唯一:“那找機會我們約着去。”
辭臨:“嗯。”
其實剛剛辭臨說要收購他公司的就是臨世,洛唯一挺意外的,她問:“你爸知道他要收購的公司是你的嗎?”
辭臨說:“不知道,沒告訴他。”
以辭臨和家裡現在的關系,洛唯一多少猜到了,她問:“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如果他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業,可以改善你們的關系,也不是他們指望你做出多大的成就,但起碼能夠證明你有想法很獨立,他們對你會改觀。”
辭臨:“剛開始創業的時候,和他們沒聯系。後來他們表露出收購意向……”
辭臨停頓了一下,說:“談完收購價以後再說吧,這層關系進去之後對正常談判有影響。萬一将來如果有什麼事發生,也更容易處理。”
洛唯一問:“可能會有什麼事?”
辭臨沒回答這個問題。
他沒說洛唯一就理解到應該是不方便講的話,她換了話題:“那你回來讀書了,公司那邊怎麼辦?”
辭臨看着她。
洛唯一:“怎麼這麼看我?”
辭臨:“看出我不想說你就不問了。”
“沒事,要是哪天你想說了,你再告訴我”,洛唯一說。
辭臨:“嗯。”
“大部分都交給職業經理人了”,辭臨:“我先學醫。”
說着他擡起右手。
兩個人站的近,辭臨擡個手,洛唯一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辭臨左手帶了一下她的腰,把人帶回來。
辭臨的右手握成拳頭,在洛唯一身前的位置貼了一下,
左邊,右邊。
然後問洛唯一:“現在知道肺在哪兒了嗎?”
“.…..”
*
辭臨周二下午隻有一節課,下課後他爸讓他去一趟公司。辭臨不知道什麼事,下課之後去了。
辭臨敲門進來的時候,秦經理正在給辭明盛彙報。見到他來了,秦經理彙報的内容也基本結束,其實還有最後一部分内容,但是見辭臨來了,他決定就先不說了:“老闆,那我先出去了。”
辭明盛問他:“辭騁最近表現怎麼樣?”
辭騁的近況就是秦經理剛才想彙報的最後一部分内容,但是見到辭臨來了,覺得不方便講,但沒想到董事長直接問了,那秦浦然也隻能繼續說。
秦浦然:“項目選型結束,正式啟動了,目前是在項目人員選拔和搭建階段。辭騁凡事都自己上,每個環節他都參與,我相信這一套數字化轉型的項目下來,他能夠對公司各個部門的業務運轉都有非常詳細的了解。也算是實現從學校到職場的整個跨度了。”
“很多會議上,我也都跟着聽了”,秦浦然繼續對辭騁表達出贊賞:“他思路清楚,工作安排的也到位,要我說特别有董事長您當初的風範,是塊管理者的料。”
這對父子,一個坐在辦公桌後面,一個坐在沙發上,聽着秦經理在誇他們家裡的老二。
秦浦然話裡的水分辭明盛都不用稱就能聽一耳朵,辭騁就算再努力也是個新手,業務都不知道怎麼跑的能給什麼管理建議,他說:“辛苦你了,他年紀還小,哪做的不對你不用有什麼顧慮,替我教教他。”
秦浦然:“這您肯定放心,要是項目上有任何問題,我第一時間指出來。不過到目前為止來看,辭騁的表現很讓人放心,這我可一點也不是替他說好聽的話。”
辭明盛:“嗯,我了解了。”
秦浦然出去了。
辭騁坐沙發上,看茶幾上放着的商業雜志,還沒擡過頭。
秦浦然看了兒子一眼,又看自己電腦屏幕,屏幕上放着個暫停的視頻,這上面的内容在秦浦然進來彙報前他正在看,是辭臨和辭騁生産課上答辯的錄屏。
看完了辭臨的彙報内容,他把辭臨從學校叫了過來,問他:“你生産課上彙報的内容,你自己寫的?”
蔣勝一說是,他半信半疑,自己問辭臨。
辭臨擡了下頭,視線又落回雜志上,說:“嗯。”
辭明盛又問:“這套邏輯體系,在哪兒學的?”
辭臨說:“課上,書上。”
“我問過了”,辭明盛:“你們生産課上可沒教這些。”
合上雜志,辭臨把書放回茶幾上,沒接話。
辭明盛又問:“你對做生意感興趣?”
但這個問題沒需要辭臨回答,他緊接着又說:“感興趣為什麼非得去學醫?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這些選擇,沒問題嗎?”
這話是指責的語氣。
辭臨:“我想學的我就去學,沒問題。”
辭明盛把這話全當成是頂嘴,直接說:“下學期轉專業,回商科。”
辭臨站起來,這距離秦浦然出去也沒兩分鐘,他說:“沒事情我就先走了。”
“你給我坐下”,秦浦然歎口氣,他三個兒子,屬這個大兒子的脾氣最沖。
凡是觀點不合的時候,辭臨從來都不會說,行,你是爸,是長輩,因着你比我多活了二十多年我就聽你的。
從來沒有。
他總是自己的主意特别正。
以前這樣時,保姆總誇辭臨,說小孩有主見是好事。
就該這樣養。
等識破李娟言的目的時,辭明盛覺得李娟言可能還帶了一個想法,就是想讓辭臨有一天能把他氣死,給她女兒解氣。
這些事讓辭明盛頭疼,他暫時把話題擱置,換話說:“等我下班,今天晚上一起回家吃飯。”
辭臨:“我回學校吃。”
辭明盛問他:“你都多久沒回家吃飯了?”
辭臨:“我周六在家待了一天。”
辭明盛:“我不是不在嗎?”
那天辭明盛有應酬,半夜才回來。
辭臨沒在說什麼,坐回沙發上,重新拿回那本雜志看。不過突然想起來個人,他放下雜志又站起來。
辭明盛連聲音都提了幾度,氣道:“讓你跟我一起吃個飯,我還得好商量的求你?”
辭臨:“渴了,我去打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