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唯一沒說話。

辭臨問她：“記住了？”

她看着辭臨的眼睛：“嗯。”

辭臨：“嗯。”

辭臨幫她揉了一會兒肚子，洛唯一又喝了半瓶可樂。辭臨看時間說：“不早了，早點睡吧。生病了要休息好。”

洛唯一：“嗯。”

上樓前辭臨說今天晚上睡客廳，洛唯一伸手給他指：“你住那間房間吧，平時表弟住的。”

辭臨：“那你呢？”

洛唯一：“隔壁。”

辭臨：“好。”

從沙發上起來後，洛唯一去卧室給辭臨找了件睡衣，表弟在這裡有睡衣，但是他的睡衣放這的沒幾件，還都是他穿過的。爸爸年初的時候買過一件睡衣，新的還沒來得及穿就出差了，洛唯一去爸媽卧室把那件睡衣拿出來給辭臨。

順帶遞過來的還有幹淨的毛巾，牙刷，洛唯一：“睡衣是我爸的，他還沒穿過。”

辭臨接過來，說我：“好像不止第一次穿叔叔的衣服了。”

還有上一次，辭臨送她回來，洛唯一拿了爸爸的羽絨服給他。

辭臨說：“謝謝。”

洛唯一去衛生間刷牙洗漱，出來的時候臉是濕的，頭發簡單的紮起來。辭臨也剛好從房間出來，換上了那套居家睡衣。

洛唯一恍惚瞬間的感受是，他們好像在同居。

洛唯一：“我先去睡了，晚安。”

辭臨：“嗯，好好休息。”

躺在床上，洛唯一關掉卧室裡的燈，但是留了辭臨送的那棵聖誕樹亮着。溫黃的燈光細碎的鋪在桌面上，也帶給卧室輕微的光芒。

洛唯一夜裡又是因為饑餓感醒的，她看手機才淩晨3點多。

這種餓的感受又是和昨天一樣，透着種山楂的酸勁。洛唯一記得醫生說可以吃一點饅頭，餓的隐約有胃疼感受時她起來去廚房，蒸饅頭吃。

她剛進廚房，辭臨卧室的燈亮了。他穿着居家睡衣出來到廚房找她，問她：“餓了麼？”

洛唯一：“嗯，想吃一點饅頭。”

辭臨轉身到冰箱把他放進去的饅頭拿出來一個。洛唯一打開了電磁爐開關，鍋裡放了水，還有蒸簾，接過辭臨遞的饅頭放上去，蓋上蓋子，站在旁邊等。

洛唯一回頭對辭臨說：“你先去睡吧，我吃完就也去睡了。”

辭臨：“沒事，不急。”

洛唯一問他：“你餓嗎？”

辭臨搖搖頭。

洛唯一卻又想起來，昨天晚上辭臨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就是想叫她出去吃晚飯，之後他就跑去醫院，所以，

“你也沒吃晚飯的吧？”，洛唯一問：“我給你煮碗面。”

辭臨：“沒事，我不餓。”

洛唯一：“沒關系，你吃，我不饞。”

辭臨笑了，說：“那饅頭吧。”

洛唯一：“這個不好吃。”

辭臨：“看着挺好的，簡單點。”

辭臨從冰箱又拿了一個饅頭出來，洛唯一又放進鍋裡一起蒸兩個。明火把鍋裡的水漸漸煮沸，水的熱氣凝結在透明的鍋蓋上，形成一顆顆的水珠。

蒸汽順着鍋蓋的氣口冒出來，開始一點點的萦繞在廚房内。洛唯一回頭看了辭臨下，視線又落回鍋蓋上，随口說了那句晚上時冒出過的感受：“我好像有種過日子的感覺。”

蒸汽更多的萦繞在廚房裡，帶着濕潤的暖意。

當窗戶上也凝了水汽時，身後站着的人走近，從後面抱了她。

洛唯一的視線頓了一下。

辭臨的手臂環繞在她的腰間，在她的身前交叉，他抱的緊。

洛唯一看着鍋裡沸騰的水沒說話。

她感覺到辭臨又擡手，撥開她左側耳邊的頭發，親了下她的脖頸。

溫熱落在脖頸皮膚上，洛唯一攥緊手指。

她還是沒說話。

辭臨放下她的頭發，手臂落回去，重新用兩隻手環抱她。

夜裡安靜的，蒸汽也在漸漸聚集。

……

等饅頭蒸好後，兩個人回客廳沙發上坐。

反正也沒有菜，所以連筷子都不用，兩個人坐着用手掰着饅頭吃。

洛唯一小塊小塊的掰着吃，因為醫生讓她盡量禁食，擔心食物不消化，反而與胃裡面的絮狀物結合。所以她撕的塊小，放在嘴裡嚼的時間也長。

從剛剛那個擁抱開始，從廚房到客廳，她的耳根子一直是紅的，像是泡了熱水澡。

辭臨手握着饅頭，吃了口不小，但很慢，像是在等她。

洛唯一問：“要不要叫外賣？”

他又沒胃病，但吃的太單一。

辭臨擡頭看她，說：“不用。這樣挺好。”

現在也确實不是吃飯的時間，洛唯一：“那你明天吃好一點。”

辭臨問：“好點了嗎？”

洛唯一：“嗯。”

房間内又是安靜，但這一次洛唯一的視線沒有刻意躲開。

辭臨看着她的眼睛，很直白的帶到了他剛剛親過的地方。

視線生硬的撇開再回來。

他拿着饅頭，眉眼間容了一些笑來。

洛唯一嘴角也小幅度的彎起。兩個人帶着一點心照不宣的感受。

年輕，吸引，克制。

早上洛唯一睡醒從卧室出來時，看見辭臨已經起來了，應該已經洗漱後，換上了他自己的衣服，正坐在沙發上拿着她昨天放在茶幾上的那一本《堂吉诃德》在讀。

聽見她開門的動靜，辭臨回過頭。

洛唯一問他：“很早就起來了嗎？”

辭臨：“沒多久。好點了嗎？”

洛唯一：“好多了，今早沒有想吐的感受了。”

辭臨稍放心了一些：“那就好。”

看見他手上的書，洛唯一問：“你之前看過的吧？”

“嗯”，辭臨：“之前讀的英文的，看看中文是怎麼翻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