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不是他爸親生的。
吵過那麼多場架,分别那麼多年,如今再回來,辭臨想要一個答案。
但回來後每次談到這個話題,方景妍都如觸逆鱗。
“你有沒有想過?”,方景妍問辭臨:“如果你去做了親子鑒定,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
方景妍坐在椅子上,擡頭看比她高了很多的兒子。
辭臨能想到,親子鑒定的事情一旦曝光,樓下的那些人——不止那些人,還有外界的媒體,看客會對她投來質疑,譴責。
方景妍:“我的人生就會被你毀了。辭臨,這是你想看到的嗎?我是你親媽啊。”
不同于剛知道這件事情的那兩天,辭臨的情緒不穩定,連高考沒有去參加,現在他還能平靜的語氣回答她的問題:“媽,我隻想知道我爸是誰。”
方景妍:“你爸就是辭明盛,是李娟言故意誤導我,她知道我婚前不久才分手,她不斷的用小事向我暗示,說你和你爸長得不像,我是受了她的影響才會對你有心結。但她已經離開這個家了。你已經回來了,這些事情都過去了。”
辭臨低頭,看着她問:“這些話你自己真的确定嗎?你如果那麼确定的話,那我過去那十幾年的生活算什麼?你對我若即若離,希望我好,又怕我比辭騁優秀,你不是也害怕辭家的家業最後落到我的手裡嗎?一個你自己也不确定的到底姓不姓辭的人的手裡。”
“辭臨!”,方景妍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已經說過了。你就是你爸的親生兒子!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相信我?”
辭臨:“我會去做親子鑒定。到時候我就相信了。”
方景妍問他:“你真的不顧及我嗎?”
辭臨:“我會小心的。”
“外面有多少人盯着我們你不知道嗎?隻要你去做了就一定會曝光!”,方景妍:“你非要毀了我嗎?”
“咣當”一聲。
是從門外傳過來的。
母子兩個同時回頭,門外有人。
方景妍的臉色從剛剛的鐵青瞬間變得慌張。
辭臨皺了下眉,轉身走到門邊,拉開門。
辭戚站在門口,地上是他剛剛跌落到地上的果盤。
震驚的表情表明辭戚剛剛聽到了他們兩個的對話。辭臨問他:“上來幹什麼?”
辭戚猶豫了下,說:“樓下…有人來,爸讓我叫你下去。”
辭臨:“知道了,走吧。”
他們的話已經談完了。
辭臨往前走了一步,但辭戚似乎愣住了,看下房間内的他媽。
辭臨握辭戚的手腕,告訴了方景妍:“他不會說出去。”
辭臨帶着辭戚走了。
到一樓辭臨和公司生意上的朋友寒暄。
辭戚坐在他哥身邊,人在發呆,一句話也不接。
他這幅樣子被辭明盛注意到了,問他:“怎麼了,這麼安靜?”
辭臨看了眼辭戚,幫他說:“剛說讓我帶他出去轉轉。”
今天聚會也差不多結束了,辭臨和辭戚都在家裡待了大半天,辭明盛說:“那就去吧。以後沒課的時候多去公司。”
辭臨說:“我知道了。”
離開家,今天辭臨自己開車。
現在他的出行已經徹底可以沒有人監管。
辭戚坐在副駕駛,悶了很久,下定決心似的說:“哥,你永遠是我哥。”
辭臨轉頭看他,沒出聲的笑了下:“我當然是你哥。”
辭戚又問:“這件事情還有别人知道嗎?”
握着方向盤,看着車窗外的路,還有洛唯一知道。
之前他告訴過她。
他也隻告訴過她。
辭戚也想到了洛唯一,還想起來在同事圈裡看到的關于洛唯一的绯聞,他問:“哥,你和唯一姐分手了嗎?”
辭臨:“嗯。”
辭戚:“我看到…她好像和别人在一起了。”
辭戚說時小心的觀察辭臨的表情。他知道他哥很喜歡洛唯一。
辭臨沉默了會,說:“尊重她的選擇。”
……
天氣升得快,冬天幾乎就要過去了,偶爾走在外面能感覺到溫和的風,帶着春天的沒有攻擊力的溫度。
羽絨服收在了衣櫃裡,風衣被挪到了方便拿的位置,手套和圍脖在街上也都很少見了。
辭臨以學校的學業為主,沒課的時間就到公司忙,收購的流程進展的很順利。
他這兩個月來都很忙,以臨世管理層的身份忙收購後的業務整合,同時以CEO的身份負責德國的光模塊業務線。
應酬也漸漸多了起來,辭臨發現國内的生意中需要應酬的場合要比在國外時更多,辭明盛也希望他能結識更多生意上的人脈。
今天晚上的酒局上辭臨被灌了酒,其實原本有些酒是能推的,但是今天早上他又看見洛唯一的男朋友送她上班。
晚飯的這頓酒不知怎麼就來者不拒了。
飯局後他又去酒吧,自己喝了一場。
這兩個月在公司裡有時會看見洛唯一,但即便面對面的走過,洛唯一對他視而不見。就像是他們從來沒有過親密關系的陌生人。
像是他沒有擁抱過她,沒有親過她。
忙碌降低了思念的存在感,卻又在某一個瞬間反撲回來。
見客人喝多了,酒吧的經理給辭臨的家人朋友打電話來接他。
用辭臨的指紋解了鎖,從通訊錄裡找到備注為“女朋友”的聯系電話,經理撥了過去。
“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