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臨和她坐得近,自從電視的片頭曲響起來,他的心思就一直在飄。時而放縱,時而壓抑,就算洛唯一就坐在他身邊,他也滿腦子的她。
洛唯一把手裡的薯片袋又遞給辭臨問問:“吃嗎?”
辭臨:“我不想吃東西。”
他在衡量他們兩個現在的關系,洛唯一原諒他曾經做過的事了,他們現在是相互喜歡的,他們在一起一年多了。雖然他不在乎長輩的看法,但他知道洛唯一在乎。不過她見過他爸爸,她認為他是很好的長輩。他雖然還沒有見過她的父母,但他見過她的大哥。他大哥也知道他們在一起。
洛唯一以前每次問辭臨吃不吃東西時,他要麼搖搖頭,要麼說“你吃”。這一次他說他不想吃東西,有點正式。
洛唯一轉頭看他,感覺他有話要說,她接着問:“那你想做什麼?”
辭臨:“我想和你上床。”
“……”
洛唯一剛剛吃進嘴裡的薯片卡在那了,甚至她也沒有往下咽。她看着辭臨,視線不怎麼會動。
洛唯一咳嗽了下,緩過神,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你……”
辭臨:“我想和你上床。”
他又說一遍。
清楚的。
餘下的時間辭臨等着她回答。
洛唯一攥着薯片袋,問他:“等我吃完,行嗎?”
他說:“行。”
洛唯一視線轉回落到電視上,但電視屏幕上有幾個人她都沒有看進去,她不知道剛剛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好像是因為緊張,好像又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好像…心跳快跳出來了。
辭臨手伸過來,她看見了,轉過頭,見辭臨拿起另一袋還沒拆開的零食,問她:“這一袋也要吃嗎?”
洛唯一:“.…..”
她剛剛邊看電視邊吃,吃得慢,也才吃了半袋而已。
用力咽了一下,她說:“不吃。”
“好”,辭臨把那袋零食又放回去。
電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冒進耳朵裡,洛唯一感覺自己的心跳聲比電視的聲音還要大。
辭臨今天穿的西裝正裝,黑色的西裝褲,灰色的西裝襯衫,同色系的領帶被他剛剛伸手扯松了。
他的頭發因為淋過雨,發尾看着特别柔軟。
眉宇間帶着一點嚴肅,自從他擔任越來越高的職位,年歲又長了一歲之後,嚴肅感就越來越明顯,有點像他爸爸,還有爺爺。
她覺得其實不用驗,辭臨一定是辭家親生的。
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塊黑色腕表。
洛唯一心跳太快,她沒辦法再去想他今天的穿戴,他此時就坐在她身邊,她把沒吃完的薯片放到桌子上。
手上沾着零食屑,洛唯一想拿濕巾擦,濕巾離她遠。
另一隻手先伸一步,抽出來張濕巾。辭臨握過她的手腕,用濕巾幫她擦手。
濕巾沾到手指上,和指腹摩擦過。
擦幹淨手後,辭臨把濕巾扔到垃圾袋裡。
他看着她,又把手腕上的腕表解開摘掉,放到桌面。
洛唯一看着他摘手表,心跳更快。
辭臨注意到她的視線,說:“表盤硬,可能會傷到你。”
洛唯一:“.…..”
放下手表,辭臨貼過來,額頭抵着她的,問:“有猶豫嗎?”
“如果有,我們就先不做。”
“我不生氣。”
洛唯一搖頭,問他:“...去卧室嗎?”
辭臨笑:“這裡不行嗎?”
洛唯一沒回答。
辭臨低頭親她。
辭臨對喜歡的人有些想說的話,他想說他曾經不好,做過不對的事,但他對她的喜歡是真的。
曾經在他情窦初開的年紀,在他莽撞的年紀。
洛唯一在他生命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他離家出走時,在外漂泊時,在異國他鄉。
地點在變,周圍的生活在變,心态在變,甚至性格也有所改變,但他的感情沒變過。
他們聊天時,她不知道他是誰,多年後重複,保持着陌生的關系和距離,那時,站着原處看她,其實他很希望能有個機會,抱抱她。
他知道在這段關系裡,他的獲得感和滿足感一直要比洛唯一的強烈。對洛唯一來說,他是她在合适的年紀碰到的交往對象。但洛唯一在他這裡,曾是他的心願。
…但這些話到了嘴邊,又覺得沒必要說出來。這是他的感情,他奉為信仰,對别人來說其實沒什麼大不了。
他們從沙發上開始。
這款沙發是洛唯一自己選的,搬新家時她去過一趟家具城,一眼就相中了,簡約又好看。
她當時坐上去感受過,很軟也很暖。
此時她的後背緊貼着,又幾乎陷進去。
思緒亂時她又覺得沙發很小,辭臨靠近,她想後退些緩和,但是沙發背擋着,動不了。
他握着她腰的手很硬,她側着腦袋看見了桌面的那塊腕表。
辭臨低頭,指腹摩挲她的眼尾,問她:“怎麼哭了?”
洛唯一是生理性的眼淚,她說:“我不想在這裡,我想回房間。”
辭臨手臂繞到她後背,很輕松的把她抱起來。
洛唯一死死的攥着他的襯衫袖子。
辭臨帶着她站起來時領帶散落在洛唯一的手臂上,布料的黑色和她手臂的白皙呈現出鮮明的對比,辭臨的眼底暗了暗。
洛唯一被抱進卧室,她的床靠近窗邊,她能聽見窗外激烈的暴雨猛烈砸向玻璃面的聲音。她也能感受到,辭臨雖然平時不愛說話,但他給她的愛情也是熱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