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巷子口,然後往小巷裡走去。真是有緣,兩人竟然住在同一個地方。
“慧慧回來了。”孫慧走進大雜院時,孫爺爺正在打水,孫慧見狀,連忙上去幫忙,“爺爺,我來。”
孫爺爺拒絕了:“不用你,水桶太重了。爺爺自己能動。”孫爺爺住的這個院子有水井,但沒有搖水泵,要打水隻能拿繩子綁着桶,丢到井裡打水。
這是份技術活,掌握不好技術,桶裡打不出來水,而且拎水也很費力氣。不像搖水泵,很輕易地就能把地下的井水壓上來。
“好吧。”不讓打水,孫慧開始幫忙洗菜。
洗完菜,孫爺爺就催着孫慧去寫作業,自己拿着小爐子炒菜。
孫慧回屋,換了身舊衣服,把白天穿的衣服拍打勻稱,懸挂好,這才趴在小凳子上開始寫作業。
另一邊徐荷葉看着孫慧進屋後,又走過兩間大雜院,就到了她租住的院子。兩家中間竟然隻隔了兩間屋子。
徐荷葉回到家也開始做晚飯。
房東廉太太也在做飯,看到她,笑着打招呼:“荷葉你放學回來了。”
“嗯嗯,廉太太晚上好。”徐荷葉笑着回應。
“叫什麼廉太太,你叫我廉伯母就行。”廉母笑滿臉笑意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眼裡滿是欣賞。
這姑娘是真不錯,一個人在外地,生活也是井井有條的。學習刻苦,人也有毅力,到了周末,旁的小孩都顧着玩兒去了,這姑娘還能堅持看書學習。
“廉伯母。”徐荷葉順勢應了下來,“您今天心情看起來不錯?”一直都笑眯眯的。
“是啊。”廉母笑容更燦爛了些,“荷葉你也知道我家嘉樹有點特殊,但他不是生下來就這樣的。小時候的嘉樹和他哥哥玉樹一樣,又聰明又機靈。
可惜,後來他調皮搗蛋,爬樹,掉下來摔了腦袋,這才顯得遲鈍了些。這些年我們一直帶着他四處求醫,可惜都沒有什麼進展。
不過……前不久你廉伯父的同事去京北出差,說那邊的協和醫院有個醫生本事很高,專門給人治療腦子上的病。
我們打算帶嘉樹過去瞧瞧,要是順利,等我們回來,我家嘉樹就能變得和從前一樣了。”廉母說着,眼裡都是希冀。
徐荷葉看着她,隻覺得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在這大雜院住了大半個月,關于廉家的閑話,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了不少。更何況廉嘉樹那樣子也瞞不住。
四歲摔傷,到現在已經十年了,廉嘉樹一直都是現在這幅遲鈍的模樣。但廉父廉母卻從來沒想過放棄他。不管是求神拜佛,還是四處求醫,他們始終相信廉嘉樹能夠變好。
盡管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隻要有了新的盼頭,他們就會充滿希望。
“會的。”徐荷葉道,“廉嘉樹肯定會好的。”
“那是自然。”廉母說着,拿了個小碗,盛了小半碗紅燒肉,“荷葉,這紅燒肉給你吃。”
“我不要,伯母您留着給家裡人吃吧。”徐荷葉連忙拒絕。
她知道廉家并不富裕。
兩個兒子,一個是高中生,一個病人,都是吃錢大戶。而廉母要照顧廉嘉樹,不能去工作,一家四口全靠廉父那點工資,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廉母堅持要給她:“收着吧,我買的多,夠我們一家子吃的。”
廉家日子雖然過得緊巴,但廉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再說了這姑娘平時也經常投喂嘉樹,給嘉樹奶糖、桃酥還有雞蛋糕吃。
廉母都看在眼裡,隻是家裡也沒什麼好東西還,如今炖了肉,自然要給小姑娘分一碗。
見廉母堅持,徐荷葉不再拒絕:“那就多謝廉伯母了。”
她接過碗,把肉倒回自己碗裡,然後把碗還給廉母。有廉母給的紅燒肉,徐荷葉再把家裡最後剩的那點空心菜煮個湯,就是一頓豐盛的晚飯了。
吃過晚飯,洗碗,燒水洗澡,洗衣服,學習到九點,上床睡覺,又是完滿的一天。
徐荷葉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她喜歡這樣的規律而又充實的生活,這能讓她感受到自己,是真切的在活着。
第二天五點半準時醒來,簡單複盤一下昨天晚上學習的内容。六點,徐荷葉起床,換衣服洗漱,十分鐘後,背上書包去上學。
這一次,去往公交站的路上,又多了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