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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真如送走大格格以後,索性回了内室繼續睡覺。不怪她想睡,主要是這天氣實在宜人,溫度不冷不熱,躺在榻上,便覺得困意綿綿,待她鑽進被窩,更是渾身舒坦……
“呼……”
高真如迅速陷入香甜的夢鄉中,直至低低的呼喚聲在耳畔奏響。她睡眼惺忪,掙紮着睜開雙眼,隻見石竹一臉焦急地站在身側:“……唔?”
“主子,您可算醒了。”
“……難道我睡了一天一夜?”高真如瞧着石竹急切的模樣,瞬間想歪。
石竹愣了愣,連連搖頭否認。
高真如松了一口氣,身體猶如一灘水般往被窩裡滾去:“既然如此,那就……”
“主子,王爺出事了!”
“?”高真如瞬間來了精神,忙坐起身來,一邊由着宮婢伺候着洗漱更衣,一邊聽着石竹說道事情緣由。
原來是吳書來遣人送來的消息,說是王爺受了傷,此刻正在正院歇着。
“受了傷?傷到哪裡了?”
“來人未曾提及。”石竹搖了搖頭,随即催促道:“富察格格等人都已前往探望,主子也快些過去吧。”
高真如的工作态度向來認真,聽聞寶親王受傷,趕緊加快動作。她匆匆換了一身素淨衣裳,連妝也未上,便急急朝着正院趕去。
富察格格等人在外間等候着,見着高真如到來,紛紛起身行禮問候。
蘇格格擡眸瞧了一眼,愣了愣神,平日裡側福晉偏愛華美服飾,各色豔麗衣裳妝飾将其襯得雍容華貴。
可今日,她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偏偏撲面而來的豔色竟是讓蘇格格下意識屏住呼吸,看得發呆。
她回過神來,忍不住朝着金佳格格看去。往日裡衆人都覺得金佳格格如牡丹般豔麗雍容,容貌不遜于側福晉,可如今看來,兩人之間的差别着實有點大。
金佳格格亦瞧見了高真如,更是留意到周遭投來的目光。
她心中暗自啐了一口,面上卻帶着笑意,說道:“高姐姐來了?方才福晉吩咐了,您一到便直接進去,王爺正尋姐姐說話呢。”
一衆格格聽到這裡,原本幸災樂禍的眼神瞬間收起,轉而齊齊露出羨慕嫉妒之色,看向高真如。
她們來得再早又有何用,連門都進不去。再瞧瞧人側福晉,王爺受了傷還在裡頭巴巴等着呢。
衆人心中酸意翻滾,面上卻絲毫不敢表露,目送着兩名宮婢打起簾子,恭請高真如進了内室。
高真如剛走進去,便看到了垂頭喪氣的大格格,而後才看到坐在床榻邊的福晉,和臉色發黑,但氣色不錯的寶親王。
眼前的景象,透着幾分古怪,讓高真如一時也摸不着頭腦。她熟練地請安問候以後,便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寶親王,半響才沒看出寶親王傷在哪裡。
最後,高真如慎重詢問:“王爺,您……您是傷到何處了?怎不尋太醫來看看?”
因猝不及防,就被炮彈直接命中腰部而身受傷害的寶親王:……
他不太想回答,架不住屋裡還有個口無遮攔的小丫頭。大格格聞言,老老實實回答道:“是我不小心,撞到了阿瑪的腰,害得阿瑪腰扭傷了。”
高真如不禁捂住嘴,兩隻钛合金眼下意識往下瞧去,視線直直落在寶親王的腰上。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響隻擠出兩個字來:“嗯……”
寶親王面無表情,嗯的一聲。
高真如見狀,立刻換上谄媚的笑容,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王爺受苦了,王爺要好生修養身體呐。”
寶親王輕哼一聲,懶得與高真如計較。他等着人過來不是為了這個,而是吩咐道:“聽聞你給大格格布置了許多功課,還答應她今日便開始用心補習?”
高真如笑容一僵,暗道不妙。
寶親王拿出高真如繡的帕子來,在高真如眼前晃了晃:“本王就說你繡了那麼多回,怎回回都是送到福晉那。”
“合着……嗐。”
寶親王這搖頭不語的模樣,讓高真如頓時面露憤憤之色。
合着什麼?你倒是說清楚哇!
福晉姐姐收到的時候可開心了,還整日貼身帶着呢!
寶親王繼續往下說:“明日起,你就和大格格一道學刺繡吧。”
高真如:“…………”
等等?那讓我跟三歲的大格格一起學刺繡,那我的臉往哪裡擱啊?
寶親王瞧她神色,挑了挑眉,故意闆起臉來:“你不樂意?那流觞會可就沒有你的份了。”
高真如思索一番,非但沒如寶親王所期望的那般乖乖應下,反倒長舒一口氣,拍了拍胸脯道:“流觞會?流觞會上需飲酒賦詩,若不去倒也好……我還怕醉酒後出醜呢!”
寶親王光想着高真如能去流觞會,卻未曾細想過。
此刻經高真如提起,他稍稍想象一下那場景,登時打了一個激靈,放這色貓在流觞會上胡作非為?到時候,自己的臉子裡子要往哪裡擱!
寶親王瞬間改口:“也是,我看你還是别去了。”
可寶親王不想讓高真如去了,高真如偏偏就想去了。她小臉一擡,哼唧一聲:“不不不,諸位王爺的福晉和側福晉都會去的,我也要去。”
“不行。”
“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
“不行——”
“嗚嗚——”
“你要如何才肯不去?”
“那我要——”這邊高真如拉長調子,陷入思考,那邊大格格已看得目瞪口呆。
說好的替我教育側福晉呢?
阿瑪!您怎麼先被拿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