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瓦夏緊張得要命。他手裡那塊神奇寶石藏這裡不行藏那裡不好,想來想去還是不能把它留在死火山内——犯人們在醫療站排隊的同時獄卒在幹嘛?
反正肯定不會就着溫酒吃茴香豆。
于是一大早他就跟着安娜,齊齊站在下海的隊伍裡。
伊維爾的海洋面積超過百分之九十,一顆寶石藏在礁石裡比藏在囚室裡要安全多了。而且哪怕它真的遺失在大海中也比被獄卒搜走要好,石頭的舊主人不就是為了這個才對海中巨獸發起自爆式攻擊麼。
十一層的囚犯單看面相就比八層的幸存者要兇悍,在他們眼裡一個女人和一個半大不小的男孩,那不就是盤随随便便夾起來美美吃掉的菜嗎?
别管什麼紅章不紅章,蹲在十一層服刑的兄弟們哪個沒有?剛巧這兩人不知死活的要往海裡去,千載難逢的機會近在眼前,無數心思和眼神隔空亂飛。
負責登記的獄卒驚訝不已,今天下海去撈魚的犯人怎麼這麼多?不會是又有人打算越獄吧!但是他沒有理由拒絕犯人努力為伊維爾創造财富,最終隻要身份能通過核驗犯人們全部得到了放行許可。
“你提好袋子跟着我,看到不對勁就按照直覺找個好位置藏起來。”
長棍在手,安娜檢查過分量和電量就帶着卡卡瓦夏站在升降台旁等待。
多的那個袋子其實是件舊囚服,領口袖口折回去扭個疙瘩就是隻質地粗糙的口袋,裝寶石還是裝小魚都很方便。
埃維金人手裡有了武器,眼底立刻生出無限戾氣——敲死那些剝皮刀!
他激動的時不時摸它兩下,就好像那是把黃金打造的權杖。
臨出發前安娜從自助購物機上買了點東西揣在兜裡備用,然後和衆人一起被送上海面。
“好冷!”
年輕人乍一遇到冷空氣也忍不住縮了下脖子,茨岡尼亞的氣候不好,但平均溫度并不低。
今天十一層下海狩獵采集的人太多了,出門就比平日晚了幾分鐘。此時海邊平坦的位置早已全都被人占據,新來的隻能站在海風與衆人眼前往身上套防水服。
卡卡瓦夏朝一塊陷在沙坑裡的巨石走去,石頭表面斑斑駁駁盡是黏在上面的小生物。選它完全因為這石頭瞧着實在是太髒了别人看不上,等走到近前一看安娜驚喜的發現巨石内有乾坤——漫長的時間線上它被風蝕得隻剩下一個空殼,隐秘的另一側就像道小門,其中僅能容納一人卻相當于三面有牆。
“姐姐你先去換衣服,我在這兒給你守着!”他握緊手裡的長棍,那模樣在安娜看來更像小貓撲蝴蝶。
可愛是可愛,但沒有用。
她沒有對他展開任何說教,那個人,那個年輕人,剛成年沒多久就犯下重罪被送進伊維爾終身服刑。不論他的過去是何種模樣都不需要聽一個陌生人絮絮叨叨,他必然已經有了一整套邏輯自洽的處事原則,願意對她低頭也隻是為了求得庇護而已。
簡而言之,人是來找飯搭子的,不是想找個媽。
打開裝備包直接把連體衣套在身上,安娜滿臉邪惡掃了眼愣在原地的卡卡瓦夏:“再發會兒呆好位置就被别人搶走了!”
曾經在沙海裡各種極限求生的年輕人瞬間清醒,抿緊嘴唇十秒内解決服裝問題。
鑒于他目前還是個旱鴨子,為了照顧新手安娜帶着他在沙灘上充分活動開手腳才拿着長棍慢慢靠近深水區。
就算穿戴了專門裝備,讓一個純新人一下子潛入深海浪裡淘金也隻是種可望不可及的奢想。他隻要能保護好自己不拖後腿就萬事大吉,狩獵這事兒還是交給搭檔效率更高。
折騰這麼久海邊早就隻剩下督戰隊的幾個人,蹲在透明暖房裡和磨磨蹭蹭的犯人大眼瞪小眼。
“這兩個家夥怎麼還不下去?”
才過去幾天奧斯汀當然還記得那個脾氣古怪的女囚犯,見她身邊突然多出個年輕男子他馬上就想到一些大家喜聞樂見的粉紅色情節,“哼,還真是悠閑!”
伊維爾星上當然存在孩童,一部分是未成年的犯人,另一部分麼……别問,問就是自由和民主。
他\她\它們都是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