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添見他滿臉殺氣,吓得一激靈,以為他的人群厭惡症又犯了,趕緊把他推到靠牆的位置,幫他擋住身後的人群,然後準備照料旁邊的老道士。
但還沒等他開口喊人,司韶瞟了瞟一邊貝勒和小鹿眼青年的站位,又看看自己和韓添的站位,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于是拎着韓添的衣領,跟他調了個個兒。
韓添:……
平津子:……
靠着車廂壁的韓添看着司韶忍着厭煩幫他把洶湧人潮擋在身後,有些帶着受寵若驚的莫名其妙:“那個……其實我沒關系……”
他話還沒說完,司韶居高臨下地抛來一道眼刀子,盯得他不敢再多說一句話,怕被那眼刀給淩遲了。
兩個都被堵在牆面的青年默默對視了一眼,立刻一言不發地低下頭看地。
平津子看着角落兩兩并排的四人間莫名洶湧的暗潮,仗着自己眉毛密長,偷偷地翻了個白眼,然後顫顫巍巍地伸手想要夠一夠扶手。
一個占了愛心座的熱心市民趕緊站起身,把座位讓給了他,幫他遠離了這四個愣貨。
過了一會兒,青年準備下車。
貝勒還想幫他把兩大袋食材送貨到家,被司韶一把拉住:“行了,臉已經丢夠了,收斂點,不然人要以為你是變态了!”
青年拎起那兩袋東西,躬身道了好幾聲謝,趕緊跑了。
貝勒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目光一瞬不瞬。
“獸形的時候跑去找他就算了,人形的時候還是離他遠點吧。”司韶拖着他的脖圈往後扯。
貝勒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站在原地往那個方向直看,直到青年的身影完全消失,那雙眼又重新失去了焦距,空洞地随意看向某個地方。
人群走了一大半,幾個人終于有了座位。
韓添看着一路氣鼓鼓的司韶,嘴巴長了兩下,最後努力把好奇心給壓了下去。
他雖然很想知道貝勒這是抽的什麼瘋,但也不想在領導暴怒的時候上趕着找罵。
幾人一路無語地到了站。
到家之後,韓添才知道司韶帶來的“禮物”到底是什麼。
韓爸爸經過了一天的休息,看上去氣色好了不少。
他聽韓媽媽說,是司韶及時發現了他們家煤氣洩漏救了他們一家三口,立刻上前握着他的手發表感激:“司領導!太感謝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了!以後有什麼幫的上忙的您盡管開口!”
沒有邪祟陰煞的影響,韓爸爸笑得十分和善可親,眼睛眯縫起來,扯動眼角的皺紋,笑哈哈得像個彌勒佛。
司韶明顯不适應這樣的場合,渾身僵硬,抽動着嘴角敷衍地跟他握了握手,然後趕緊把手給抽了出來。
“不用客氣,份内事而已。聽韓添說,你們家最近挺倒黴,我找了個風水先生給你們看看。”
說完,他對着平津子招了招手。
老頭兒晃着枯瘦的身體走上前問了聲好。
韓爸一看,趕緊把人請在了沙發上。
這老人家看上去起碼八九十歲了,要是不小心碰出個好歹可不好辦了。
一說到最近發生的事情,韓爸臉稍微垮了一些:“這……唉,也不算倒黴吧,就是公司狀況不好,導緻我心态受影響,連累了家裡了。”
韓爸爸看了看韓添,滿是歉意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能幹出那些事情。我已經反省過了,以後絕對不會再亂發脾氣了!我先努力還款,實在不行,我先把公司賣了抵債,阿添你不用擔心,一定不會連累你的!”
韓添心裡酸酸的,他爸不知道是陰煞作祟,自己包攬了這些責任。
他那麼愛媽媽和自己,現在心裡該多自責。
司韶有點受不了這種黏黏膩膩的氣氛,趕緊說道:“說不定改個風水說不定能出現轉機。”
韓爸爸趕緊給三位客人倒了茶,拉韓添跑到角落悄悄說:“我之前就找過風水師,一點用沒有還花了一大筆錢。你這個靠不靠譜?我怎麼看那個紋着身的男的一臉兇相,不會到時候獅子大開口吧?”
韓添趕緊安撫:“不會不會,都是同事。”
司韶耳力極好,遠遠地接話道:“熟人幫忙,不收錢。”
韓爸爸略尴尬地笑笑:“這樣啊,不好意思,我這也是被騙怕了,哈哈哈哈……”
司韶:“放心吧,你們忙你們的,我們四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