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鵬他們燒魂火表決心争取工作機會的事情倒是給了他一個思路。
之前他跟貔貅許下海口,一周後要出成效。他原本指望居委會這幾個工作人員靠譜些,但目前看來基本是不太可能了,而外面的裝修工人害怕靈異事件,又不敢過來,如今最好最快的方式,就是多招一些願意幫忙的魂魄。
鬼簿上的資源衆多,他倒是不擔心,所以他的當務之急是先把所有的細節優化到位。
在他碰到一個小問題,想要征詢領導意見的時候,轉頭一看,領導已經在書桌旁的貴妃榻上睡得不省人事。
韓添:……
這家夥是上輩子沒睡夠嗎?隻要手裡沒活就睡着。
他看着司韶的睡臉,長睫毛在燈光映照下投射下一小片陰影,讓原本就立體的五官變得更加深邃。
他現在一臉無害,睫毛時不時抖動一下,似乎睡得不太安穩。
韓添一時看得呆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司韶的頭,覺得好像這樣就能緩解他的夢魇和不安。
他的手顫抖地懸在半空中,也不知道在跟什麼做着掙紮。
直到韓媽媽敲了敲門,端進來一鍋雞湯,把他突然驚醒。
“來來來,加班辛苦了,吃點夜宵!”韓媽媽把雞湯放在書桌上,才看見司韶躺在貴妃榻上,趕緊壓下聲音:“呀,小司睡着了?”
韓添:“……嗯,他用腦過度。”
韓媽媽感慨地歎了口氣:“唉,現在的年輕人,太拼了。你先喝,炖鍋裡還有一些,我放那兒溫着,要是晚上他餓了,你給他打兩碗喝。”
說完,趕緊悄悄地推出門外,順手把房門給關了。
韓添喝了碗雞湯,又再忙了一會兒,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給司韶蓋了層薄被,也收拾洗洗睡了。
司韶好像一夜都沒醒,但第二天早上,韓添被鬧鐘叫醒掙紮着起床的時候,突然發現司韶睡到了貴妃榻的另一頭,緊靠着床頭的位置。
韓添一扭頭就看見他的滿頭黑發的頭頂,吓了一大跳,登時就給吓醒了。
他昨天還被一包頭發給惡心得差點吐了。
他郁悶地起身推醒領導,司韶又是一副茫然懵懂的樣子。
“領導,該上班了……”
司韶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了,掏過手機看了一眼,七點十五分……
“你是趕着去投胎嗎?這麼早起?”領導頂着一張黑臉,張嘴就罵。
韓添已經習慣了,也不在意他的起床氣,一邊跑到衛生間刷牙一邊說:“這不是篁竹裡的宿舍,這是我家。九點上班,咱們坐地鐵還得一個小時呢。”
司韶撒氣似的将手機扔在貴妃榻上:“讓你不住宿舍。”
韓添嘴裡含着牙刷,在他背後翻了個白眼,沒理會,繼續刷牙。
他現在開始感覺到了司韶的外強中幹。這家夥雖然總是一臉煩躁,嘴不饒人,但如果沒捅什麼大簍子,也就是說說而已。
更何況,他現在可是篁竹裡的“祥瑞”。想要實現社區收支平衡,可少不了他這個肱骨之臣。
要沒有他,司韶搞不好真會被季子楓踢出去找貔貅借錢,說不定還得去找那個想包養他的富婆。
韓添想到這裡,心裡就有些小得意,刷着牙都差點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就差哼出小曲兒了。
末了他又趕緊收斂,偷偷看着一身怨氣的司韶。
這家夥可千萬别會讀心術,不然要被他知道自己偷着樂,怕不會把自己給摁死。
可轉念一想,怕什麼!他可是祥瑞!
就這樣,韓添一個早上都在這樣的心緒裡循環往複,覺得自己快要分裂了。
然後“祥瑞”被司韶一路摁在地鐵車廂壁的角落,“護送”到了篁竹裡。
大概是昨天被貝勒刺激到了,司韶堅持要幫韓添把洶湧的人潮擋在身後。
韓添看着他一臉猙獰,神智在崩潰邊緣遊走,卻又倔強地非要這麼做的模樣,心裡歎氣,這真是大可不必……
一到站,司韶就拉着他快步遠離人群,奔向了對面的篁竹裡。
準點到達。
不過當韓添一進辦公室,整個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