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怎麼了怎麼了?”
“好像是吵架了吧…我就說他們之前認識吧。”
“他們談過嗎?感覺隻有分手了的前任會有這種尴尬的氛圍。”
“有點像,明钺這麼兇的樣子從沒看到過。”
明钺不是兇,是急。顧輕風眯着眼從她冷漠的眼神中看到了急切,急着出去?上課還是别的什麼事……顧輕風還沒推論出她急切的原因,就看到明钺攥着手機試圖從課桌上翻出去。
“别!危險。”
顧輕風連忙拽住了她,制止住了明钺的危險動作,自己後撤到走廊,看着某位少女背着包握着手機急匆匆地快步走了出去。
匆匆一瞥,他看到明钺手上被來電通話點亮的手機屏幕,誰的電話讓她這麼着急?男朋友嗎?
如果真的是男朋友……顧輕風皺起眉頭,冰冷粗硬的外套手感,纖細無力的手臂還有烏青的唇色,一看就是沒有被好好照顧的孩子,她的男朋友也太不負責了。
自己有什麼資格指責别人?他身為哥哥也沒有照顧好她不是嗎?顧輕風腦中思緒紛繁,最後都化作臉上的苦笑。
王教授搖搖頭:“都說明月清風兩相宜,這換了字,緣分也就不一樣咯!”
顧輕風有些迷茫:“什麼?”
“追女孩不是這麼追的啊,你是不是哪裡得罪了明钺?”
“哪跟哪啊……”顧輕風沒想到王教授也跟那些學生一樣誤解了他和明钺的關系,無奈解釋:“明钺是我妹妹。”
“我記得你家不就你一個獨生子嗎?”
“明钺是明姨的親生女兒。”
“明女士……”王教授見多識廣,看過不少學生奇形怪狀的原生家庭問題,明女士和她上個月才會過面,但她從未聽聞明女士在鹿大還有一個親生女兒,明钺自己似乎也不知道媽媽來過鹿大。
王教授看了一眼盯着門外的自家學生,搖了搖頭,家務事不好解決啊。
顧輕風也沒有想着能夠一下就和明钺變成親密無間的兄妹,他内心對明钺是有愧疚在的,他總覺得是自己占有了本該屬于明钺的母愛,才讓明钺孤伶伶一人長大,而且從明钺的衣着和身體情況,他大概也能猜到她艱難的生活處境,一時内心更添了幾分難受。
手機的微信提示音忽然響起,[檸檬天下第一:顧哥,求帶飯,南門口甜品店的檸檬蛋糕求求了!!!]
比起明钺,耿溪這種整天遊戲、美食、睡覺的才是普通大學生吧。
顧輕風回了個OK,想到今天雖然被妹妹罵了,但見到了妹妹一面,也算是進步,顧輕風向來是樂觀主義者。
與之相反的是,明钺其實是個悲觀主義者,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明钺急切趕出去,是為了接媽媽明瑛的電話,11月10日是明钺的生日,她提前在今天10月31日就問了媽媽,問她有沒有空,能不能來學校一趟,她們一起吃個飯,見一面,她……很想媽媽。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母親冷漠的聲音:“我最近很忙,今天還要籌備你哥哥的生日宴會,沒時間過去,你自己和朋友過吧。”
明钺恍恍惚惚上完了周五剩下的課程,騎着自行車左搖右晃回到了出租屋,一回到屋裡,看到搖着尾巴上來迎接她的星星,她滿腹的委屈再也壓制不住,抱着星星,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打濕了星星的毛發。
“喵~”奶牛貓星星不知道主人為什麼這麼難受,隻能任由主人抱着自己痛哭流涕,雖然被主人壓得有點點不舒服,但它還是把自己的指甲收回了肉墊裡。
卧室裡傳來壓抑的哭聲,如訴如泣。
為什麼啊,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媽媽,我什麼都沒有,爸爸不要我,我隻有媽媽了。你什麼都有,為什麼還要搶走我唯一的媽媽。
不知哭了多久,久到天色暗沉,星星蜷縮在明钺懷裡睡着了,明钺才慢慢從極度悲傷的情緒裡抽離。
她其實已經習慣了被母親拒絕,6歲母親拒絕留在她身邊、10歲母親拒絕帶她一起走、15歲母親拒絕為她支付高中的學費、18歲母親拒絕為她過生日,她的人生就是不斷被母親拒絕,被父親抛棄,被外婆呵斥。
隻有星星才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其他所有人都不愛她。
明钺看着懷裡毛乎乎的星星,忽然笑了一下,她沒有戴眼鏡,笑時唇角微微上揚,容色靜谧,像是初雪,純淨美麗。
“星星要一直一直陪着我。”她額頭抵着貓貓腦袋喃喃自語,眼角又淌下兩行清淚。
眼淚隻是生活偶爾的停駐,人生終究還是要不停地往前走。
明钺啃了半塊餅幹,實在是吃不進東西,她索性打開電腦登錄遊戲,日月不語女殺手的面闆上還有兩個懸賞令,懸賞令的持續時間是24小時,得益于明钺全服唯一的“萬人斬”稱号,她可以同時接五個懸賞。
她看了一眼公共懸賞面闆,孤影随風去和溪溪喜嘻嘻的懸賞金額已經從昨天的500漲到了今晚的3000靈石。
每月的15日是明钺的交租日,每月的房租是兩千,再加上貓貓的貓糧三百,但是她手頭的微信餘額隻有508了,如果能成功拿到這兩人的懸賞金額,起碼兩個月她都不用為房租和生活費發愁了。
明钺沒有猶豫,果斷接下了這兩個懸賞令,或許,就算不為錢,她本來也想殺一殺顧輕風。
明钺在藥房淬刀,任由殺意在心中彌漫。
與此同時,孤影随風去也正帶着喜從天降的開荒小隊,預備在新副本裡大開殺戒,隻是小隊五缺一,還差了一個遲到的打不過就賣萌,四人等得無聊,在小隊語音裡閑侃。
碧水照芙蓉是個成熟的女聲:“皮卡跟我說,有人接了你們倆的懸賞令。”
溪溪喜嘻嘻滿不在乎:“沒事,我們今晚都在一起,就是萬人斬來了,也不可能一打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