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裝神弄鬼,呸!你以為老子怕你啊!”男人吼罵的聲音最開始有些氣弱,罵到後面,他又兇了起來,臉上滿是惡意。
女人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聲音,揚起的菜刀朝着男人握着酒瓶的手就剁了下去。
“啪!”酒瓶掉了下來。
“啊!”男人驚恐地尖叫着,飛速往樓下跑去。
女人拎着菜刀,歪着腦袋,一步一步追着他,輕柔的說道:“别跑。”
“救命!有鬼啊!”
“你别追我。”
“求你了,我錯了!”
男人屁滾尿流地跑下了樓,迎面撞上兩個高大的身影,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身子一癱摔了下去。
身後卻依然傳來冰冷的女聲,
“你跑不掉的。”
“啊啊啊!!!有鬼!”男人手腳并用爬到了兩個高大男人的身後,跪倒在地,涕淚橫流。
“求你了别殺我,求你了!”
眼前冷靜持刀的是清瘦女人,身後驚恐萬分的是粗壯男人,兩個男人看着這景象很是驚奇。
其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快步走向持刀女人,一向波瀾不驚的眼裡滿是慌張。
他的手不受主人理智的控制,握住了明钺的手腕,眼神在她身上來回打量,害怕在她身體上看到受傷的痕迹,琉璃似清透的瞳孔氤氲出一絲水色。
“沒事吧,他沒傷到你吧?”
顧家的律師不由抽抽嘴角,怎麼看有事的也不是她啊!少爺,你腦子沒問題吧?
明钺在顧輕風的安慰中,慢慢松開了握着菜刀的手,心跳慢慢恢複了正常。
深夜來騷擾的男人也沒想到才出虎穴,又進狼窩,以為遇到了救命稻草,誰知道救命稻草和他心中的女鬼竟然是一家的,然後,他就被送進了警局。
顧家的律師一闆一眼,給男人按上了“尋釁滋事”、“敲詐勒索”、“謀殺未遂”、“危害公共安全”等等罪刑,男人在萬分驚恐中被送進了看守所暫時拘留。
“後續的事情律師會處理的,你别擔心,今晚去公館住好嗎?你繼續留在那兒,我實在是擔心。”顧輕風看着副駕駛的明钺實在忍不住開口。
明钺看着窗外的燈影,手指攀上冰冷的窗戶,理智一點點回到腦中,剛才……有點沖動了,但她并不後悔,對付這種人隻能用暴力壓制,她搖了搖頭,“星星會在家裡陪我。”
兩人帶着律師回到明钺家裡時已經是半夜一點,打開門,星星在房子裡焦躁地轉來轉去,一看到明钺回來,立馬跳到她懷裡,“喵喵喵喵!”罵個不停。
“好了,我沒事。”明钺親了親星星,直到安穩地抱住星星,她那顆有些緊張的心才徹底安定了下來,她把頭埋在星星的絨毛裡,深深地呼出一口長氣。
她不是完全不怕,隻是比起害怕,憤怒的情緒更重,她當時真想一刀宰了那個男人,菜刀上的血是月經血,拿着刀時她心裡的殺意是真的控制不住。
“你來做什麼?”
三人一貓坐在沙發上,明钺接過顧輕風遞給她的熱水,問他。
“你看看這個,如果你沒意見,就可以在下面簽字。”顧輕風把律師手裡的一系列文件推到她面前。
明钺低頭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眼睛不由得越睜越大,饒是她一向淡定,但此刻也被眼前這些資産轉讓的文件給驚到了。
顧輕風竟然把他名下所有資産的一半全都轉讓給了自己!除了現金,還包括顧氏的股權和不動産。
顧輕風深深歎了一口氣,“明钺,我很早就有這個打算,不瞞你說,之前确實沒想過給你這麼多,但是和你見面之後,我覺得一半才是最合适的,我們都是這個家庭的孩子,财産本來就該平分。”
“你聽我說,顧家這十幾年來,很多重要的決策都是明姨做的,在明姨未嫁進顧家之前,顧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如果顧家沒有明姨,顧家現在所有的資産甚至隻有你手上的這些資産的76.5%,論貢獻,你絕對是配得上這些資産的。”
明钺擡頭盯着他,“我和我母親的關系并沒有熟到可以分享财産的地步。”
顧輕風莞爾一笑,“所以我給你的,是我的一半。”
“我父親這個人摳門又專制,即使明姨為家裡做出了這麼多的貢獻,他也依然不放心明姨。顧家最開始,其實是我媽媽那邊的産業,我父親隻是顧家的管家,姥爺隻想女兒能陪在自己身邊,所以讓我父親入贅了顧家。”
“後來顧家發生變故,我幾個舅舅全都出事了,顧家的資産就落到了我母親手裡,母親身體不好,去世前把顧家大部分的股權都轉交到了我手上,經過這麼多年的稀釋,我手上的股權隻占到顧家全部股權的40%,我父親又将部分股權交易到了他手中,他手中仍有35%的股份。”
“他對股份看得很緊,明姨這十幾年的付出隻換到了一些固定資産,其價值遠遠不及股份。我給你的這20%,如果你想,你可以交給明姨控股,這樣明姨就能夠和父親相抗衡。”
“你可以直接給我母親。”
顧輕風看着明钺,歪了歪腦袋,用最緩的語氣說出最動人的話。
“人心有偏差,我們才是同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