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風糾結的心瞬間開闊了,雙眼彎成新月,明明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偏偏嘴上還要婉拒,“聖鳥島這麼大,擠在一起會不會不太合适?”
“???”明钺臉上寫滿純粹的疑惑,哪裡不合适?
宋巧看明白了兩人的眉眼官司,主動開口給顧輕風遞了梯子:“海島雖然大,但下個月明董結婚賓客衆多,房間恐怕不夠用,如果顧少願意和小姐住在一個别墅,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她從空乘手裡取了一條蓬松柔軟的毯子妥帖地放在明钺腿上,“小姐身體不适,顧少住得近一點也方便照顧。”
宋巧都遞了話風,顧輕風自然是順風而上,“既然宋管家都這麼說了,我就和你住一塊兒吧,你不嫌棄哥哥就好。”
又不是住一個房間,我嫌棄你什麼?明钺愣是沒明白兩人這一番推拉是做什麼。但既然顧輕風答應了,明钺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飛機滑翔升空,轟鳴聲充斥在耳中。
星星适應得挺好,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明黃/色的眼珠和太陽一個顔色,金燦燦的。
明钺這個主人反而有些不适,她不由得轉頭看向了對面的顧輕風,一轉眼正正望進了顧輕風關切的眼神中,她似乎又看見了他眼瞳深處的那抹茵藍。
大抵是感冒了,人不由自主的會有些脆弱,明钺知道自己這個毛病,每次一生病就格外想念親人朋友,今天也是這樣,有些不自覺地黏着他望着他。
就像剛剛選擇别墅一樣,她其實可以自己住,隻是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就是希望能有熟悉的人陪在自己身邊。
她有點不喜歡自己這種任性的、無法獨立的樣子,明钺别過了頭去,把注意力重新投在手中的文獻上,顧輕風莞爾一笑,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喜怒無常,但她任性的這一面真的很可愛。
飛機逐漸平穩了下來,早上的感冒藥起了作用,看着看着,明钺有些暈暈乎乎地想睡,身側忽然伸過來一隻手,指節分明的手拿走了平闆,又取下了她的眼鏡。
“好好睡一覺,生病的人就該好好休息,都放假了,你就别卷了。”顧輕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坐在她身邊,好在私人飛機的座椅寬敞,兩個人坐着也并不覺得擁擠。
“唔……”明钺其實也沒有非要看書,隻是一時找不到事情做,眼下睡意襲來,她接受了顧輕風的建議,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顧輕風幫她把椅子放平,讓她睡得更舒适一些,又把毯子掖了掖,起身要走時,卻發現某人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明钺感冒了聲音嘶啞,迷迷糊糊喊着:“星星……哥哥……”,顧輕風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某人昨天喊的是星星啊,星星都排在哥哥前面,那我這個哥哥是不是太沒用了。
他這麼想着,臉上卻沒有太多遺憾的表情,星星陪了她十幾年,在自己前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明钺生病了能夠想到自己,已經很好很好了。
明钺都開口了,顧輕風自然不會走,他重新坐了下來,明钺就像星星一樣,腦袋在他身上拱了拱,找到一個溫暖柔軟的地方,然後才安心睡了過去。
宋巧進到客艙時,就看到眉眼溫潤的男子靜靜地翻閱着聖鳥島宣傳冊,右手時不時輕拍着懷中睡過去的年輕女子,陽光灑進來,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宋巧識趣地退了出去,順便叫走了帶着逗貓棒想要進去獻殷勤的男空乘,關上了客艙門。
她為明家做事,老闆高興了她才有漲工資的可能,明董不在,小姐就是她目前的老闆,小姐既然要哥哥陪着,那她就不能讓别人打擾她們兄妹團聚。
隻是……宋巧有些納悶,這個姿勢對于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來說,會不會有點太親密了?宋巧是 90 後的獨生女,她自己沒有親生的兄弟姐妹,她也不太了解兄弟姐妹之間的相處到底怎樣才是合适的。但應該沒什麼關系吧?
這種小事宋巧也不會像明董報告,打小報告這種事情,小姐肯定讨厭,明董也不見得喜歡,她沒必要做這個最差的選擇。
一個半小時之後,飛機提前抵達聖鳥島。
才下飛機,迎面而來的是聖鳥島上清新溫暖的空氣,濕鹹的海風吹拂在肌膚上,讓人一瞬間從冬季進入了夏季,明钺舒出一口氣,覺得鼻子似乎都通暢了不少。
難怪班上東北的同學天天念叨着寒假要去自己的第二故鄉海南度假,在冰天雪地裡待久了的人,會格外渴望溫暖的陽光。
明钺坐在環保電瓶車上,張開手掌,陽光穿過樹蔭的間隙落在她掌心,像是伸手抓住了太陽一樣。
宋巧親自把人和貓送到了别墅,将一切安置好後,才離開去處理島上的其它事情,還給兩人留下了兩輛自行車作為代步工具。
自明瑛接手聖鳥島之後,聖鳥島就主打生态、自然,島上的代步工具大都是電瓶車、自行車。
這套别墅距離島上的度假中心很近,步行過去也才 15 分鐘,度假中心是五星級酒店的标準,各項生活娛樂設施都很齊全。
每日的餐食可以提前預約,中心會有專人送到别墅,這極大地解決了明钺和顧輕風兩人在離開了耿溪這個衣食父母之後,都不會下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