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多說一個字,賀凜的眉頭便深皺一分,最後忍無可忍打斷她:“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江伊愣了一下,他……不知道?
“啊哈哈哈,那啥,其實也沒什麼,你就當我是在開玩笑吧。”
“站住!”賀凜喝止住她,“開玩笑便開玩笑,你幹什麼把房間弄成這個樣子?拎着包裹準備去哪?”
江伊死皮白賴,笑嘻嘻道:“啧,你看你,我這不是提前練習一下,萬一京城遭遇土匪的情況嗎?房間待會兒我收拾,保證幹淨整潔,跟之前的一模一樣!”
“是嗎?”賀凜向她走近一步,江伊就忍不住往後退一步,直到後背抵在門上退無可退,“那你剛才見了我怎麼那麼心虛?嗯?”
江伊狂眨幾下眼,嘴硬道:“誰,誰心虛了?我把房間弄成這個樣子,隻是不好意思見你!對,沒錯,就是這樣!”
賀凜擡起兩隻手摁在門上,将人困在自己雙臂之間,默不作聲,一味地盯着江伊看,臉上的表情讓人讀不懂究竟是信,還是不信。
慢慢的,江伊率先紅了臉,把頭扭到一邊,嘟囔道:“你不信就算了,别離我這麼近。”
兩人之間的距離确實有點近,甚至彼此的呼吸都快要交纏到一起了,若不是此時還在争論,這将會是一個十分暧昧的姿勢。
賀凜從喉嚨裡溢出一聲輕哼,緊接着撤回自己的胳膊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沒人把你當妖怪。你從哪聽到的風言風語,還是說有人這樣叫你?”
江伊搖搖頭:“沒,是我自己瞎想的。”
說到此處,她不禁咽了下口水,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似是無意提起,問:“對了,上次和你朋友一起喝酒,後來說了些什麼話我完全記不得了,我應該,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不提還好,她一提賀凜也想起來了。
還有這件事沒算賬呢!
賀凜斜睨她一眼,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沒有?”
“呵,去逛青樓?嗯?”
“哈哈,是有這個打算來着,被你看出來了。”
“你居然想拿着我的錢去那種地方,真是好的很。”
“是是,啊不不,我的意思是,其實去看一眼也沒什麼對吧?話說,你去過鏡花水月嗎?那的姑娘漂亮嗎?我聽說個個如花似玉、美若天仙。”
賀凜冷漠道:“沒去過,不知道。”
江伊“哦”了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彎了彎唇角。
“你希望我去那種地方?”
江伊立即變了臉,正經道:“哪有,絕對沒這回事。”
“那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好奇!”江伊彎腰撿起地上的包裹放在桌面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我好奇不行嗎?”
“……”
她把東西一一放回原位,隻聽屏風外面的賀凜說道:“将軍府有家規,吃喝可以,但嫖和賭絕對不行。”
“如果犯戒會怎麼樣?”
賀凜冷淡的聲音傳進來:“犯戒一次,三十大闆。”
江伊打了個寒顫,三十大闆,那還不得把人的屁股打開花?不死也得半殘吧?
“行吧,我也就是随口一說,你随便一聽,千萬别冤枉好人啊,我可沒去。放心,下次再見到昭柏兄,我也會叮囑他一聲,讓他少去那種傷身之地。”
聽到江伊叫尹昭柏的這聲稱呼,賀凜的嘴角莫名抽了抽,他上次就已經快忍不住了,本以為是她的醉話玩笑話,沒想到現在清醒着,她居然還這樣叫!
忍了又忍,終于憋不住了,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說:“昭柏叫你嫂子,你叫他昭柏兄,我很好奇,你們倆究竟是怎麼論的輩分。”
江伊對于這件事卻很無所謂,“哎呀,各論各的嘛,不要在意那麼多細節,我相信昭柏兄也不會介意的。”
“你……”
賀凜咬了咬牙,簡直要被她氣吐血了。
這人的腦子究竟都裝了些什麼?怎麼對男女之間的避諱一點也沒有?!遲鈍到這種地步也是沒誰了。
她和尹昭柏稱兄道弟,而他倆又是多年的兄弟,算來算去,最後他和江伊從名副其實的夫妻淪落為拜把子的兄弟?!
不可理喻!
賀凜又不好直接點明這一點,獨自生悶氣,最後幹脆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江伊和他隔着一扇屏風,雖然看不見賀凜的臉色,但也明顯感到了氣氛的低沉,生氣了?
探頭一看,賀凜居然走了。
她撇撇嘴,一臉的莫名其妙,不就是一個稱呼嗎?至于這麼生氣嗎?可真是太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