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這麼久，江伊總算是聽到音樂了，雖然她不懂欣賞這管弦音律，不過好歹也是有了旋律，聽得她想流淚。

往前跪了跪，趁給賀凜倒酒的間隙，小聲問：“賀凜，你給太子送的什麼禮物啊？”

賀凜本來不欲與她多言，但一想到不回答的話，恐怕她會一直揪着這個問題不放，隻好低聲應道：“一幅畫。”

“畫？什麼畫？”

賀凜淺飲一口酒，輕描淡寫道：“上次你弄壞那幅。”

“啥？！你……你也太大膽了吧？不怕太子怪罪你嗎？”

“無妨。”

江伊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賀凜口中所說的那幅畫，她是知道的，畢竟罪魁禍首就是她。

本來好好的一幅江山社稷圖，卻被江伊不小心用墨水弄髒了一小塊，賀凜當時還說廢掉了，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賀凜會把那幅壞了的畫送給太子當賀禮。

江伊又往賀煜那邊挪了挪：“噗呲噗呲，大哥？”

賀煜借着看跳舞的視線，不着痕迹地側目看她：“嗯？怎麼了？”

“你送的什麼禮物？”

“一把刀，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沒有，我就随口一問。”

江伊挪回原位，恨鐵不成鋼地咬牙道：“你聽見沒，大哥送寶刀，你送一幅破畫？！”

賀凜隻當沒聽見，專心看歌舞。

侍從俯首在太子身邊說道：“殿下，今日諸位來客的賀禮都在這裡了，殿下可要一觀？”

齊俊淵收回視線，看向他後面幾個小太監手裡捧着的各種物件，點了點頭。

侍從一一講解了每個東西都是由誰送來的，齊俊淵拿到手打量片刻，垂下的眼簾讓人看不出其中隐藏的情緒，不過依舊從那微揚嘴角可知，太子的心情似乎很好。

“……”

“這是賀大公子送來的刀，說是由金剛石淬煉而成，鋒利無比。”

“賀煜有心了。”齊俊淵撥出刀刃，瞧了瞧正反兩面，然後收回刀鞘中，贊揚道：“嗯，的确不錯，是把好刀。”

說罷齊俊淵擡頭看向底下坐着的賀煜，沖他笑了笑，又晃了晃手裡他送的那把刀，意思是他收下了。

賀煜對他舉了一杯酒，仰頭飲盡。

見狀，江伊心中染上幾分愁緒。

看看人家，再看看賀凜，一想到他送的是幅破畫，江伊忍不住歎了口氣，這人跟人的情商就是一樣，同樣為表兄弟，雖然一個是嫡親的，一個是庶的，但差距怎麼這麼大！

送禮拿不準，她可以幫忙參謀的嘛！這下好了，臉都丢到太子面前了……

“……”

“這是誰送的？”

侍從如實回答：“是賀二公子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