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公子來了……”

“裡面請裡面請……”

“黃公子好久沒來了，想死奴家了……”

“……”

夜幕降臨，長街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江伊站在鏡花水月門前，感到十分新奇，這就是京城最大的花樓，果然是名不虛傳！

幾個花花綠綠、身姿婀娜的姑娘站在門口揮舞着手帕攬客，其中就數一人喊得最為起勁，隻見那人鬓邊插了朵大紅花，臉上撲滿了白粉，每次張口說話便簌簌往下掉粉，嘴唇塗了厚厚一層口脂，活像是吸了人血一般，身着一件暗紅色衣衫，越發襯得其像幽幽吃人的鬼魂，若是半夜行路，準能達到小兒夜啼，路人尖叫的效果……

根據經驗和直覺，江伊猜測她便是這鏡花水月裡的老鸨。

旁邊的夏織悄悄拽了拽她的袖子，江伊回頭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别害怕，此時兩人均是男子的裝扮，卸了女妝，又特意把眉眼化得英挺些，不仔細瞧根本看不出這是兩個女孩子假扮的。

江伊手中的紙扇扇得飛快，雖然這樣安慰夏織，但她多多少少也有點緊張，平生第一次進花樓，隻能祈禱别被人抓住，如果不幸真的被抓了，大不了讓賀凜來撈她！

來都來了，不管怎麼樣也要進去看一眼！

那老鸨盯着她看了幾秒，随後連忙揮着大紅手帕跑下台階，笑眯眯道：“這位小公子好眼生呢，想必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吧？”

她一靠近，一股刺鼻香味迎面撲來，也不知用的什麼香粉，有些不太好聞，江伊用扇子扇得更加起勁，企圖揮散那股味道。

“是，第一次來。”

一聽江伊這樣說，老鸨咧開大紅唇招呼道：“哎呦，還站這幹什麼，進去看看？你們幾個還不趕緊把貴客迎進去！”

“來了……”

“公子裡面請……”

“……”

一下子幾位姑娘來拉扯她，吓了江伊一大跳，急忙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我，我自己走。”

老鸨捂着嘴吃吃笑道：“你們幾個把人小公子整害羞了，行了行了，還是我把這位公子領進去罷，你們招呼其他客人。”

花樓裡面亮如白晝，花香撲鼻，共有三層樓高，最中間是一個大圓台，形如大鼓，外圍由一圈水池包圍着，各種花瓣漂浮在水波之上……

江伊仰頭環顧一圈，發現這棟樓的結構很像土樓，圈圈圓圓往上延伸，每一層都像一個大圓圈，足以容納上百人，每層樓的欄杆上都被茂盛的花藤纏繞，遠遠看去，當真是别有一番景象。

老鸨邊走邊跟江伊介紹：“……我們鏡花水月可跟外面那些普通的花樓不一樣，一樓是玩樂遊戲的場所，二樓和三樓是客人觀賞的地方，小公子，您第一次來我先帶你去二樓看看如何？待會兒還有最精彩的飛天表演呢。”

江伊的眼睛明亮極了，像隻初次闖入新世界的小狐狸一樣，對所有新事物都充滿了好奇，連連點頭：“好啊，走吧。”

在她的帶領下，江伊和夏織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沒一會兒，面前的桌子上便堆滿了水果糕點和茶水。

江伊從荷包裡掏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放在桌面上，那老鸨的臉上立刻喜笑顔開地樂開了花，抓起那銀子使勁用手帕擦了擦。

“小公子您先吃着，還有什麼吩咐盡管告訴我們這的姑娘，保證讓您玩得開心滿意。”

“嗯，你先下去吧。”

“好嘞！”老鸨使了個眼色，讓一旁的一位以白紗蒙面的紫衣女子好生侍候人，扭着腰胯走了。

“小……”

夏織習慣性地要喚江伊小姐，剛漏出一個“小”字，突然意識到旁邊有人在場，趕緊閉嘴拐了個彎：“公，公子，我們坐一會就走吧，我有點擔心。”

“沒事，來都來了，多待一會兒也無妨，我算着時間呢，夜禁之前能趕回去。”江伊品了一口花茶，剛開始入口有點清苦，不過細細品味還算可以，回甘很甜，唇齒留香。

“姐姐，你們這裡三樓坐的都是什麼人啊？我能上去看看嗎？哦，我是第一次來你們這裡，有點好奇。”

紫衣女子為她重新斟了盞茶，彎起眉眼應道：“公子有所不知，三樓是一些身份比較尊貴的達官貴人，尋常人是不能輕易上去的，就連我們這些服侍的也分三六九等，沒有資格上去伺候，不過在二樓觀舞也很不錯，請。”

江伊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說：“你的意思是，如果很有錢，或者身份貴重的話就能上三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