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的二十七年就像存在主義轉化為虛無主義的二十七年。
他關注個體的存在,探讨自由的選擇與責任,以此創造自己的意義和價值。他的共情程度包括個人自由、責任、孤獨、焦慮、死亡意識等。
當他被逼上叛逃之路,成為詛咒師後,他成了虛無主義的化身,認為人類生活沒有任何絕對的價值、目的或意義,不相信有超越個體生命的終極意義,否定任何形式的價值觀、道德觀和宗教觀念。
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從保護弱者變為除掉普通人。
夏油傑缺失的,正是一個能桎梏他的枷鎖,将他牢牢捆在被需要、被賦予意義的位置。
否則他将失去自我。
都說咒靈是普通人體内漏出的負極能量聚集物,隻有咒術師不會産生咒靈。
可咒術師也會存在心理問題。
不能因為一艘輪船的強大而阻止它享有停靠于港灣的安甯一刻。
否則它将被壓抑與痛苦淹沒。
這道讓夏油傑找到意義的枷鎖正是被他所【施愛】的最強。
五條悟是防止夏油傑墜入深海的磁鐵。
夏油傑同樣也是防止五條悟升入天空成為非人的磁鐵。
他們的組合是最強。
他們的分開是毀滅。
這個世界,在兩人逝去後,再也無用。
是爬滿蟲子的代碼。
無可補救。
夜風吹進來很冷,卻不如夏油傑心口的冰冷,吹拂他不見盡頭的迷惘之旅。
“傑,【霖】是你賦予我的名字,故爾我存在。傑,我會保護你的。”小鹦鹉能懂什麼大道理,他隻會強調并加深跟飼養員的羁絆。
咒術界自千年前起便與普通人的圈子泾渭分明,擁有異于表世界的規則,裡世界高層的領導權與管理權不受表世界約束,行政割據。
哪怕術師與非術師同屬霓虹,當悲劇發生,持有絕對【武】裝力量的一方,才有壓倒性的話語權,如此便證明了表世界律法已不再完整可靠,無法牽制裡世界。
這個世界不止是動動筆杆子就能制裁詛咒,得問問拳頭。
雙方高層盯着同一塊蛋糕,誰來分、怎麼分,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
至于保護這塊蛋糕犧牲了多少人,蛋糕又是因誰而誕生,高層不在乎。
那些為了維護蛋糕的工具人,隻能被他們踩在腳下。
必須在腳下。
上中下三層玩兒的是三套體系。
術師的課程裡可沒有政治邏輯可學,他們玩兒不過心【髒】的政客。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受治于人。
咒術界的術師說白了便是妥妥的高價勞動力,得到賣命錢替高層打工。
可悲的是,未成年保護法并不保護未成年術師。
律法在裡世界,單純的擺設。
最強DK二人組成為新興咒術師的斷層力量,他們是最強,卻還不夠強,若不足以強大到使得整個霓虹談之色變的程度,他們的拳頭遲早被畏懼的政客們玩兒得粉粹。到那時,他們一旦離開彼此一分為二,就成了全世界在與最強為敵,倍受攻讦、水深火熱。
聽起來凄怆極了。
這一眼望到頭的災難。
不愧為意難平的蠱王與貓貓。
難道殺掉所有的罪魁禍首便獲救了嗎?
非也。
有人的地方便永遠有鬥争。
他們得跟自己和解,放過自己,不為烏托邦斃而後已,迎接自由。
果然還是過早看透世界的腐爛,年少時期遭受心理壓力或重創。任誰經曆同樣的苦難,都難以爬出來。
任重而道遠啊…
霖飛到夏油傑肩上,用翅膀做出擁抱的姿勢:“傑,小智的寶可夢是皮卡丘,你的寶可夢是【霖】,你要走的那條路我會永遠陪着你。”
小鹦鹉沒有翻雲覆雨的力量與權柄、沒有為世界犧牲的大義,有的隻是守護小主人、守護CP糖,誰敢拆散【五夏】,撅·死·踏·麻·的·祖宗十八代,墳也給撅了!
“傑,我可不是普通的寶可夢,我超厲害的,你想看看我的能力嗎?”小鹦鹉高昂地轉移話題并計劃着第一次與小主人組隊打怪。
夏油傑呼出壓抑在胸腔的喘息,側目凝視肩頭鳥。
這一眼情緒繁星點點。
霖恍惚望見一張mini扇形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