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寒假一晃而過。
進入初三第三學期後,學生們紛紛讨論起高中的意向,大部分留在東京,小部分會随着父母工作變動或搬家而去外地。
遊離于話題外的夏油傑迫于同學們的主動而加入,開玩笑的口吻模仿霖的話,說是修習佛法、遁入空門,提前步入修身養性的養老階段,少走幾十年彎路。
好幾個曾少女心萌動過的女同學,那是三年來日漸見證夏油傑變得開朗,盡管對方接人待物禮貌有度,但剛上初一那會兒,溫柔的笑臉下卻是拒人于千裡之外,可别小瞧女生的第六感。時至今日,能在聊天的時候嬉笑幾句,是質的飛躍。
“那夏油同學是去哪裡?東京嗎?”
“以後會不會在某座神社看到你?”
“聽起來好酷。”
“父母不會反對嗎?”
女生們把夏油傑圍了個圈,後者卻在内心感歎,要是霖在就好了,小鹦鹉很擅長跟女孩子聊天。
二月初。
在收到深閨小咪的電子生日祝福和賽博蛋糕彩信沒幾天,夜蛾正道一通電話撥過來:<傑,你的入學通知書被五條家的人取走了,到時候開學就讓他們帶你來吧。悟會提前聯系你。>
夏油傑:“夜蛾老師,住在學校得話需要提前準備什麼東西嗎?”
夜蛾正道:<生活必需品得話學校都有準備,屆時不滿意可以再自己買。其他的沒有要求。>
囑托了幾句,兩人結束通話。
夏油傑的心情五味雜陳,即憧憬新生活又有無法抑制的緊張感,導緻很長一段時間夜裡失眠。
跟兒子的期待不同,夏油傑的父母與親戚朋友、街坊鄰裡聊到孩子的話題,都得想方設法應付人們對把孩子送進宗教學院的行為加以解釋。
“按他的偏差值能随便選學校,他不想去。”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兒子喜歡就好,那是他的人生。”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那可是七千萬…啊不是…”
“我沒說什麼啊,什麼七?”
“我們哪需要操心兒子。”
夏油傑的父母的确是相當大一部分父母的真實寫照,無礙乎望子成龍,可當這一切被送到面前,打得他們猝不及防,一步登天的飄忽感逼得他們不得不承認,結果是他們盼望的,那過程還有什麼立場去評判?本就不親近的家庭關系,再指責幾句,怕不是得散?
夏油傑無意間聽過父母的交流,他們自己達不到的完美人生,卻希望兒子能夠達到,哪怕是他們一生無法賺取到的高額薪資水平,亦難以堵住他們的抱怨——對兒子未來履曆上會寫一條宗教學院的就讀經曆。
人是貪心的,得到這個,追求那個,一輩子都在為溝壑難填的欲望而掙紮。
夏油傑的父親:“行了,以後的路以後再看吧,現在七千萬都壓不住你的心,難不成還想人家給你兒子七個億?”
夏油傑的母親沉默了。
夏油傑對這陣沉默可太熟悉了,腦海浮現小鹦鹉貪念精靈球換四十億的想法。
不,起碼得四百億…
一家子都有貪的潛質呐…
夏油傑默默回到卧室看起了馬克思。
哲學的風,逐漸吹暖東京的天。
東京的三月,是一首粉白相間的詩篇,是一場綻放在枝頭的粉色盛宴,藍天碧水與粉櫻相映成趣,構成了一幅幅絕美的畫卷。
霓虹的櫻花,是來自花神木花開耶姬的祝福,掌管世間花朵的綻放與凋零。賜予長期缺乏色彩而顯得疲憊不堪的人類,從此以後,每到春天,霓虹便成為櫻花的海洋。
夏油傑與五條悟約好了見面的時間,打算先帶五條大少爺在東京玩兒一轉,再提前去咒術高專報道。
睡前收拾行李。
書架上的書裝滿了兩大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