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死後,靈魂被黑袍死神藏進意識空間,拖了得有一周才把人重新投放進二周目。期間小鹦鹉的軀體以暫停生機狀态得以保存。
事發當晚,小鹦鹉失去呼吸,被送去隔壁找家入硝子治療,确保身體機能的正常,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處于死亡卻不符合死亡迹象,哪怕過去一周,依然肉身死而不腐。衆人懷疑是寶可夢的原因,難道要進化了?進化失敗?
既然肉身是新鮮的,那就證明還活着。
期間高專宿舍都重新修好了,連帶着女生宿舍也是,五條家專門派來有負責修築術式的咒術師。
夜蛾正道也紮好了送給霖的咒骸,特意選的折衷鹦鹉雌鳥外形。醒來後的霖原本挺中意這隻醜萌醜萌的毛氈娃娃,結果為了訓練咒力,被這隻雌鳥打怕了,以至于後面看見其他鳥類都怕對方給自己一巴掌,重得跟鋼筋水泥闆一樣,自己再有附魔飛羽,也沒有日防夜防的那個勁頭,總得挨一兩下…
而那些被高專廢墟掩埋的行李,也在這周内陸陸續續重買了一份。夏油傑的書籍則分别放在硝子的醫務室與自己的宿舍。偶爾帶霖來檢查時,翻看兩眼,或是睡前看一看。
煥然一新的高專宿舍布局比之前大了一倍,主要是取消了公共澡堂與衛生間的設施,改為每個房間内自帶衛浴隔間,這一設計大大方便學生使用。
家入硝子甚至還在心裡默默考慮過,啥時候五條悟再把教室、食堂給毀了,換個更新更大的。尤其是食堂:)。
夏油狐狐仿佛看透了硝子那道亮晶晶的眼神,畢竟他也正有此意,兩人默契對視一眼,都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
高專的課程,上午在教室上文化課,由窗的輔助監督或夜蛾正道授課,下午則是實訓課。小鹦鹉不是躺在課桌上,便是躺在操場台階上。反正得呆在兩位DK的視線範圍内,随時觀察變化。
霖聽了這段時間自己缺席的消息,用頭蹭了蹭夏油傑的臉,并用喙部貼了貼。
五條悟把小鹦鹉抓到手裡上下翻看,六眼的總結則是機體再次恢複正常運轉:“霖,你的寶可夢進化在哪裡?”
霖真沒膽子亂開口,試試就逝世。爪子虛虛抓了抓空氣,斟酌着說:“我感覺自己的咒力強度又增加了,石化成長為3.3秒。”
貓貓狐狐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些矛頭。誰家寶可夢進化跟死了一樣?既然不是進化,就跟那晚的話題有關,他們不是笨蛋,很大可能是霖說不了。
夏油傑從書架上取來兩本書,放在霖面前,上面的一本是童話王國馬修斯·溫塞爾所編的民間故事集中的《十一隻天鵝》,下面一本則是當初黑袍死神也送過的《沉思錄》,那本書随其消失而消失。
《十一隻天鵝》是夏油傑和五條悟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本典故,借以幫助霖表達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道理。
五條悟用指尖輕輕撥了撥小鹦鹉的尾羽:“霖快看完再跟我們分享讀後感。”
被兩道快要具象成實質性的凝視眼刀插在身上,霖的頭垂下去,翻開彩色的繪本。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叫艾麗莎的公主,上面有十一個哥哥,繼母為了殘害他們,使用魔法将其變為十一隻天鵝。
若要将哥哥們恢複成人形,公主則需要用荨麻織成衣服給天鵝穿上。
于是她忍受荨麻的刺痛,沒日沒夜地織着。
公主不僅要承受身體上的傷害,更有精神上的折磨,因為她的嘴是不能說話的,繼母惡毒的魔法令她說出一個字就可使她的哥哥們喪失生命。
為了阻止公主織成十一件荨麻衣服,繼母使計誣告她是将哥哥們變成天鵝的巫婆,民衆們群起攻之,要将“邪惡”的公主燒死。
公主知道自己是無罪的,可她無法開口辯解。她從地牢被押送上囚車,在死亡的路途上也一刻不停地織着衣服。
公主的善良感動了小耗子,它們幫她收集荨麻,畫眉鳥也栖在她身邊,整夜為她唱出安慰的歌,使她不要失掉勇氣。
終于,在被懲罰的最後一刻,公主完成十一件衣服,送給天鵝們披上。王子們恢複人形,與公主一齊道出真相,擊敗了惡毒的繼母。
霖看完,整個人都淩亂了…
這真的很難評…
哪是童話故事,是寓言故事吧?
借公主的苦難,發人深省。
霖在兩道目光下緩緩道出自己的感受:“公主的沉默是力量的象征,用勇敢的行動與堅韌的毅力,明确地表達自己的思想和決心,她的智慧和勇氣無聲勝有聲,就像海上的燈塔指引道路,鼓舞着女性,告訴她們即使在男性主導的社會裡,也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
“公主不再隻是男性視角中被規範的形象,而是一個有着豐富情感和獨立思想的真實人物。她的故事明确指出,女性的價值不僅僅是為了滿足他人的期望,而應當被認可和尊重她們内在的複雜情感和獨立意志。”小鹦鹉仿佛演講台上的發言者,羽翼高舉,言詞鼓舞。
兩位主人從來猜不準能從小鹦鹉嘴裡聽到何等的話語。一堆睡前童話故事被上升到小朋友們難懂的晦澀高度,這還沒聽完就得睡着吧…他們很捧場地鼓起了掌。
小鹦鹉鞠躬緻謝:“謝謝大家,我的演講完畢。”
五條悟壓下嘴角的弧度:“霖不是公主嗎?”
崽崽們都學會搭台階給自己下了,霖感動地把自己毛茸茸的腦袋蹭到五條悟手上:“我的天鵝們不必穿難受的荨麻衣也能戰勝壞蛋繼母。”
在默契的氛圍中轉換了角色。
有什麼被書寫到了荨麻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