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顆破洞的心房,秋天不再有收獲,春天不再有新生,夏天飛霜飄雪,冬季漆黑一片。
混沌、失序。
霖立在殘垣斷壁的廢墟上,将一塊塊拼圖重新歸位。
于是,漸漸在隧道看見希望。
他安靜地收攏翅膀,陪伴夏油傑爬出被黑色絕望鏽蝕的深坑。
他無法搬開對方被自我偏執壓在身上的巨石。
那需要夏油傑自己改變。
否則腳下的淤泥終将在某一天追上他、淹沒他。
這是一個内在變化與外界變化相互影響的複雜議題。
在馬克思主義哲學視角下,世界處于永恒的變化與發展之中,這種演變涵蓋了物質與意識的雙重維度。
個體的自我改變,是夏油傑意識層面需曆經的關鍵環節。
不因社會無法實現理想主義而沖動報社。
不因世人認知的偏差而固執地厭惡并揚言要殺光“猴子”。
允許人有參差。
要建立一個相對完善與合理的咒術界新秩序,靠的是新興的幼苗,為這群十幾歲的未成年們,樹立良好堅實的思想基礎。
既是對于外部世界變遷的積極适應,亦成為了推動世界向前的内在驅動力。
這一理念昭示着對新舊自我的辯證,即通過一定的方式對自我進行革新,不僅表征着對真善美境界的不斷追求,更是對自身進行深刻反思與超越的體現。
一個漫長的過程,且一生為之學習。
仿佛一根引線的針,在少年們心上行走,繡出尼采啟發生命的意義在于不斷超越自己,有了引領,揚帆起航。
仿佛一條蜿蜒的溪流,在少年們血液中流淌,留下馬克思傳唱哲學家們隻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
能從書裡讀到人生的序曲,将之轉化為生活的經驗階梯。
能從有迹可循的詞藻中,看見一束光湧進來,照亮冬日。
霖能看見一幅畫,塗上絢爛的色彩,他欣慰地蹭了蹭夏油傑的臉頰。
座敷童子的初衷尤為純粹,它盼望人們的陪伴,那些頑皮的惡作劇,不過是為了博取關注而存在。是孩子們生前最快樂的時光。
民宿老闆想再看一眼孫女。
夏油傑将利奈拉到自己身後擋住,以空屋為界限放置帳。
民宿老闆用手背擦拭着濕潤的眼角,蹲下來,将皮球遞給座敷童子。座敷童子送給外公一個擁抱,接過皮球。
撤下帳後,夏油傑讓利奈陪座敷童子玩兒個夠,切忌打攪到民宿的客人。
民宿老闆調整出一貫待客的和藹情緒,目送空中蹦蹦跳跳飄走的彩色皮球。
觀民宿老闆對未知存在的默認,令夏油傑萌生了向他打探當地傳說的想法,此次任務涉及奧羽山脈的雪怪,目标的最後蹤迹便是在鄰近的雪山區域消失。
奧羽山脈一帶的雪怪傳說與其獨特的自然奇觀樹冰密不可分。有登山幸存者聲稱在雪域目擊一種神秘生物,形态介于人與猿之間,周身覆蓋冰雪。不少看到新聞的觀衆會說幸存者在故弄玄虛,假如所述非僞,為何這傳說中的雪怪沒有吃了他?
年年有人為獵奇之說買單,年年有人遇險…故而聘請咒術師一探虛實。
民宿老闆指出早期确有山脈一帶落後的村民将雪怪當作信仰來崇拜。
秋田縣被人們妖化的樹冰“雪怪”,别稱雪童子,正是雪女孕育而生的孩子。
無論古籍還是民間故事,霓虹的雪女傳說較之雪怪不勝枚舉,奧羽山脈一帶就有好幾個版本。
有說在風雪交加的夜晚收留雪女,翌日拂曉,便會驚見雪女睡過的地方散落黃金。
有說雪女會降臨雪山屋舍懇求一杯水喝。若依其所求給予涼水,便會招緻不幸;若給一杯熱水或請其至爐火旁取暖,雪女則會因畏懼而離去。
民宿老闆描繪起他爺爺跟他講過的經曆…
那是一個冬日,曾祖父攜同年幼的爺爺踏上了打獵的征程。歸途中,突如其來的大雪混淆了回家的方向,直到深夜,他們仍不知身處何方。就在這時,曾祖父察覺到前方有人,便鄭重告誡爺爺:切勿與之交談,更不可窺視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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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睜開眼,座敷童子身處奇形怪狀的咒靈中間,兩眼放光。那個大哥哥沒有騙自己,這裡便是幾千萬億億嗎?好多好多的同類…
座敷童子抱着鬼一口的美人頭:“我要你做我的媽媽,你最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