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是一隻家養寵物，會歪着頭蹭主人的脖子、用喙部親親主人的臉頰、跟主人撒嬌、跟主人一起睡覺…習以為常的舉止統統不适用于他的人形。

主人不再鎮定地與男生女相的他同床共枕、與他的親吻變質、給他洗澡或·撫·摸·全身委實變态…

鹦鹉是鹦鹉，人是人，二者皆是霖，主人的立場卻截然相反。拿這考驗男人，誰抵擋得了。

況且小小霖開局王炸，斷了夏油傑與霖的金蘭契友之路，哪家單純的好兄弟用嘔吐的蘑菇當見面禮。

處于發·晴·期的霖偶爾使用語言和邏輯進行理性的抒發，八成時間憑借動物的本能滿足需求，苦于依據自己的自由意志選擇被鳥類自然規律所支配的生理現象。基于此，霖大概率會将不自覺騷擾的行徑抛之腦後。

家入硝子揶揄夏油傑見色起意，五條悟熱衷研究新玩具，兩人莫及共鳴夏油傑的顧慮，故而後者陷入不堪言狀的窘境。

五條悟穿越荊棘叢，一手按住小鹦鹉，一手按住夏油傑的肩膀，把垂耳狐狸從“我有心事但我不說”的老毛病裡拽出來。

小鹦鹉的頭部被五條悟的手掌與被褥屏蔽了聽力，與龐然大物抗衡時掉了幾根羽毛，爪子蹬個不停。

夏油傑瞳孔聚焦：“悟，霖會應激。”

“這點兒程度不至于。”五條悟難得強勢，夜色的深沉烘托他的昳麗，朦胧了關切，“傑，老子以前困惑過，霖會不會是人變的，待人接物的分寸感、思維的規範化不似鳥類。而鳥類的大腦皮層厚度、神經元數量、神經元連接方式等局限其智力開化，頂多類比人類的七歲孩童。霖是鹦鹉中的異類，智商不輸咱們。”

豈止，霖會識字讀書、對人類的各種常識無師自通，夏油傑到現在都頗有感觸。他順着五條悟的見解講道：“生而為人得話，又怎會甘心屈居鹦鹉的軀殼。”

（不，有個大傻子會…）

“Bingo，加之貓科、犬科、齧齒類、部分鳥類特有的發·晴·期，老子推斷化形是霖用技能交換的。寶可夢是妖怪一類，與神話中得日月天地之精華修煉的九尾狐相比。霖恐怕會為了走捷徑成為人而支付代價。”五條悟抽回手，合掌固定小鹦鹉的腦袋。

從接受鹦鹉是寶可夢到鹦鹉成人，期間霖屢次升級的石化與治愈術的冷卻刷新時長、所謂升級未遂而缺失的味覺、等價交換的術式，無一不在證明霖隐瞞着他們皆疏漏的秘密。

五條悟：“既然代價遵循能量守恒定律，霖的【以物易物】操作空間大，是不是對虛物同樣生效。”

跳出界定框架，對霖的難言之隐撥開雲霧。

“你是指味覺換人體？難怪那會兒你會偷偷測試給霖喂蘸醬。”夏油傑咂舌于五條悟未免太早思疑。

五條悟搖頭：“老子傾向于霖的【以物易物】存在額定機制。親密度在寶可夢中是一個關鍵要素，有戰鬥力加成、觸發奇效，或是決定某些寶可夢能否進化為特定形态。霖曾對親密度有過模棱兩可的解釋，古怪的是，與傑的親密度提升無法增幅霖的技能威力，那麼親密度所起的作用在何處？”

夏油傑：“隻剩進化形态。”

五條悟：“對，寶可夢與訓練師的親密度為進化的基礎，霖在形态上實行了交易。”

空氣在此刻有了重量，壓在夏油傑的雙肩，背部拱出自責的弧度，他是不稱職的主人，對霖的眷注不及五條悟。

五條悟：“沒準兒霖的智商與情商也是兌換的。”

夏油傑：“……”

“那《海的女兒》比《十一隻天鵝》更能反映霖的處境。将人魚的長壽、美妙的聲音交給海巫婆，許願人類的雙腿。壽命、聲音在虛物的概念内，而味覺為五感之一，味覺的欠缺對日常的影響小于視覺、聽覺、嗅覺、觸覺。”

“怎麼越聽越像在跟惡魔做買賣。”

“問問霖不就好了。”五條悟把霖舉起來。

束縛陡然懈力，小鹦鹉蠻勁兒使過頭，洩殖腔·噴·射·一團凝膠狀的液體，濺在五條悟的袖管上…

夏油傑木着臉，拖着五條悟的後衣領進浴室。

讓貓貓換新皮膚，舊衣服扔垃圾桶。

給小鹦鹉沖洗尾巴毛，謝天謝地，洗的過程沒變成人。

夏油傑掬一捧冷水趕走面上的疲憊，扭頭又被八爪章魚似的霖吓得人在前面跑、魂在後面追。

雙翼伸長為瓷器般光滑的手臂，攬住五條悟的肩膀，绯紅的指關節·锸·入·白發間，霖的嘴就差幾公分，啃·烄·貓貓的唇。夏油傑以掌為盾牌，封印霖的·亵·渎，“防洪”工作刻不容緩，他不想再給霖洗一遍…

霖吐·舌·添·一口…

夏油傑鉗住他的脖子，壓迫頸部兩側的頸動脈窦，刺激遊離的神經末梢（壓力感受器），導緻心髒減跳、血壓下降，從而引發暈厥。

活生生掐暈了不安分的霖，非常“溫和”的手段，因為頭部或頸部的打擊會被霖的咒力自動防禦，若夏油傑用上咒力對撞，霖會受傷。

背上的包袱輕了，早該這麼做了，捍衛未成年身心健康的責任，令夏油傑無懼與霖相對：），他更惶恐霖将悟的philia也變為eros。

貓貓定格為雕塑：“傑，老子挺發怵的…”

夏油傑把貓貓塞回地鋪：“白天考試，留霖在宿舍。樓上樓下多的是空屋子，屆時搬過去，三人一人一間。等發·晴·期一過就無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