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要提起我問過容家人的事。”
“就說、就說以後兩清了,我們當從沒認識過。”
缪以為難道:“啊……真要這麼說啊。”
“可是肖晏修看起來很擔心你诶。”
“你要是怕他有婚約,不想和他糾纏,那你就認真問問他呗。”
“你聽聽他是怎麼說的,萬一也是家裡強訂下來的事情,他自己不願意呢。”
“又或許這隻是個誤會……”
陸思言搖頭:“有些事情問的太清楚,就更難看了,何況我跟他本身也沒到那種程度。”
沒到能讓對方悔婚,或者明知有婚約,卻還舍不得放手,要死死糾纏他的地步。
缪以沒辦法,隻好依了陸思言。
等事情辦成之後,再抽着時間回來報信。
說自己如實轉達了陸思言的意思,但肖晏修沒收錢,還笑話他倆打發叫花子呢。
邁凱倫的車尾氣散發着金錢的味道,被噴在自己的臉上。
缪以可委屈了:“大家好歹相識一場,又沒什麼深仇大恨的,用得着這麼說我們嗎?”
他們所處并非同一階層,連告别都顯得如此兒戲,肖晏修不屑一顧。
至此,雙方也算徹底撕破臉皮。
華運的工程,陸思言本以為男人會收回去,畢竟對方沒有了再高擡貴手的理由。
但奇怪的是,項目正常運行,在後續的工作進度中,陸家人也沒受到刁難,反而進展的異常順利。
像是被肖晏修給徹底遺忘了。
又或許,隻這麼一丁丁點的小事,根本不足以讓男人上心,也更談不上什麼,還使着法子的費心想要來報複。
陸思言的禁閉懲罰在半個月後徹底結束。
期間,陸父檢查了好幾次他的手機,确認與肖晏修再沒有任何多餘的聯系。
兩人唯一的交談,還是那天在咖啡廳裡重逢,由陸思言主動邀請共進晚餐,男方隻冷冰冰地答了個“好”字。
陸父白眼,把手機扔回給他:“看看人家對你什麼态度,别一天到晚上趕着。”
露出那副不值錢的樣子。
陸思言拿回手機,看到肖晏修的微信還在,朋友圈的動态也可查。
他甚至連個被拉黑删除的特殊對待都沒有,從始至終,在男人心裡也翻不起絲毫波瀾。
隻是個不識擡舉。
連高枝兒都不會攀的小omega。
陸思言在劇組的兼職被辭,失去經濟來源,又在學校附近的遊泳館,找到了一份救生員的工作。
他水性極好。
靈巧的像條小魚,在深水區裡來回穿梭。
體育生們日常訓練的場地裡,多了個香香軟軟的小omega,這消息很快傳出去。
原本冬日裡就沒什麼生意的遊泳館,突然間大學生爆滿,來的還都是滿身腱子肉,挺拔壯碩的男性alpha。
陸思言驚呆了,又忙的團團轉。
“我的腿有點抽筋。”
“陸老師,幫我戴下泳帽吧。”
“我下水還不夠熟練,陸老師能不能帶着我遊一圈?”
那兩條肌肉鼓起的胳膊,都快比陸思言的大腿還粗了,一看就是常年遊泳健身的體魄。
就為了和他多說兩句話,竟然還信口胡謅,要人領泳。
陸思言氣鼓鼓地,順手拍起池子裡的水,潑了那家夥滿臉,身後瞧着熱鬧的alpha們也一齊哄笑起來。
鬧得他耳朵都紅了。
雖然每天都有人,變着法子地湊到自己眼跟前,但大學生們禮貌又有分寸,并沒有讓他感到任何不适。
櫃子裡莫名其妙出現的鮮花,小蛋糕,酸奶,以及一些用詞非常委婉的表白卡片,也讓人收起來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心理負擔。
盡管每天,陸思言都還保持着,會去刷刷肖晏修朋友圈的習慣,但很多難過悲傷的情緒,都逐漸穩定了下來。
男人依舊換着花樣的變動豪車豪宅,各種極限運動,滑雪、跳傘、翼裝飛行。
渾身奢品,不建議間露出來的一套運動裝備,價格都得五至六位數起。
舉手投足,滿是貴氣。
陸思言心裡沉悶悶的,但想,自己也該走出來,開始全新的生活了。
于是那天被追求許久的遊泳館學員,隔壁體育大學的小學弟第n次邀約。
陸思言思慮許久,點頭答應。
下班後,他急匆匆地朝約定地點趕去。
路過地庫裡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超跑時,omega停下腳步,不由自主地繞着車身轉了一圈兒。
他總是能通過任何事情聯想到肖晏修。
即便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這輛車屬于那男人,但他總感覺這是對方會喜歡,會入手的那款車型。
甚至還能幻視出,alpha坐在這輛車裡抽煙的模樣,清冷矜貴。
陸思言遠遠拍照之後,又敲了一下自己胡思亂想的小腦袋,跑上樓去。
他們在地價昂貴的商業大廈裡,預定了一間大學生們最愛的平價茶餐廳,生意非常火爆,還要排隊取号。
如果是肖晏修來,肯定又要嫌麻煩了。
陸思言跑的很快,提前兩小時過來等号的學弟,不停電話催促,說還剩一桌就到他們。
朝氣蓬勃的小男生,趴在二樓欄杆處,招着手不停地喊他。
“陸老師,陸老師,這裡。”
陸思言剛擡頭,路過一間會員制高檔台球廳,有人從内裡按住把手,将門推開。
他沒注意到,便被玻璃門直愣愣的拍在身上,撞得人打了個踉跄。
樓上熱情招呼的聲音忽變了調。
“陸老師,小心。”
陸思言險些從樓梯上摔下去。
但反應迅速地,從門縫裡伸出來那隻骨節分明的指,用力一把,拽住他手腕。
就和初見那日般,自己推開安全通道的門,再撞進肖晏修的懷抱裡。
鋪天蓋地湧來的山茶雪松,以及結實溫暖的寬厚胸膛,都害得他鼻尖泛起陣陣酸麻。
對視的那一眼,陸思言心尖都打着顫。
小學弟從樓上追下來,扶住他的手臂:“陸老師,你沒事吧。”
肖晏修面無表情,松開拉住他腕間的手,視線冷冰冰地挪開,側身下樓。
身後陸續跟着同圈層的好友及黑衣保镖,大家零零散散地向他投來好奇的打量,但都心照不宣,沒有吭聲。
男人信守承諾,也依照他所要求的。
就當他們……
就當他們從來都沒認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