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凡人與修仙之人不同,怕是隻能做些微薄之事,所得的感恩值也很少。
她想了想,手指在“任務下發”按鈕上輕輕下壓。
與此同時,臨永郡所有人,不論吃酒喝茶、辛勤勞作,皆身軀一震,神色大變,拔腿就往屋内跑,但那甜美的聲音仍舊如厲鬼般如影随形。
“叮咚!綁定人章華、阿嬌、興利...您好,請于兩個時辰内完成系統下發任務,任務名為【救助快要餓死的流浪者】。”
“溫馨提示:由于臨永郡内沒有流浪者,建議前往距離較近的郡找尋。”
......
兩個時辰轉瞬即逝,僅一百零一個綁定人完成任務,其餘人,包括那名十一歲的少女均未完成。
姜山楹毫不留情的設定懲罰任務:體驗瀕死的饑餓一天一夜。
懲罰結束後,她再次下發任務,仍舊是【救助快要餓死的流浪者2.0】,但不同的是,這次的任務要求綁定人對流浪者實施長期救助,時限為一個月。
除那名少女外,其餘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完成任務,或每日送飯送菜、采買新衣,或直接将人接到家裡同吃同住。
姜山楹看着面闆上【喻奕奕】三個字一直呈現灰色,這代表她并未開始執行任務。
“小咩,你說過我可以通過綁定的凡人眼睛看到她所看到的畫面,是嗎?”
“是的,系統大人。”
“要如何接通?”
話音剛落,姜山楹眼前畫面一轉,不再是七星宗蔚藍的天際,反而變成了黑黢黢帶着油渣味、火燒味的茅屋。
畫面一陣劇烈顫動,姜山楹看見一雙骨瘦如柴的小手從茅草堆裡掏來掏去,掏出一個布滿鏽迹的鐵盒子小心翼翼捧在掌心。
鐵盒子上挂着一把精緻的小鎖,她又從身上摸了摸,摸出一根銀針,試探着往鎖孔裡捅。
許是鐵盒子太重,沒一會她的手就開始因力竭而不停顫抖,隻好将盒子輕輕放在地上,整個人趴在地面上繼續開鎖。
地面油污斑斑,還有些不明血漬,姜山楹光是瞧着就仿佛能聞到血腥的腐臭味。
“啪嗒”一聲,鐵盒子開了!
沾染上黑色液體的小手慢慢将蓋子挑開,卻在那一瞬間害怕似的閉上了眼。
姜山楹:?
半響,一條細微的光亮透了進來,姜山楹從那條縫中睜大眼睛望去。
一方狹小逼仄的小盒子内,一坨新鮮的肉被緊緊擠壓着,肉色鮮嫩欲滴,紋理清晰可辨,卻因空間的局限而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姿态,無法分辨究竟是牲畜還是人肉。
瘦弱的身體害怕的忍不住發抖,頭皮發麻的感覺似乎傳染了姜山楹,她掐了掐後頸,試圖将這被毒蛇舔舐的寒毛直豎的感覺掩蓋。
眼前這坨肉似乎距離更近了些,姜山楹看着它一點點靠近,其上鮮紅的血液一滴滴滾落,她隻聽到“吸溜”一聲,待畫面變得清晰時,血珠已消失不見。
是喻奕奕!!?
方才那聲響是喻奕奕将這塊肉上的血珠舔舐了!!
姜山楹胃裡翻江倒海,強忍住嘔吐的沖動強迫自己看下去。
隻見那塊肉再次向着眼睛下方靠近,姜山楹感覺面前畫面緩慢震顫,節奏很像...咀嚼!
“砰!”
“你在做什麼!”
畫面瞬間中止,半個時辰到了。
姜山楹臉色慘白着弓起身子,雙眉緊鎖,胃部劇烈痙攣,喉嚨深處傳來一陣陣幹嘔的聲音,但除了空氣,什麼也沒有吐出來。
喻奕奕她吞下的那塊生肉究竟是牲畜還是人肉?
最後出現的成年男子又是誰?喻奕奕父親?
但據她所知,喻奕奕出生時母親難産而死,父親殉情,她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姜山楹甩了甩頭,試圖甩掉腦袋裡血腥的畫面,“小咩,傳送至何源身邊。”
“叮咚!傳送成功!”
她急需看到些生動的活人掩蓋腦海中令人作嘔的畫面。
再睜眼時,人潮洶湧,腳下的石闆路被踩得咚咚作響,那塊三米高的巨石前,人群排起了長龍,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盡頭。
姜山楹看着一張張既緊張又興奮的臉龐,稍稍緩解了腹中上湧的酸水。
今日山門下怎麼這麼多人?
“哎,你說,今年七星宗新弟子入選哪位長老是主考官?”
“應是應聞長老吧,往年也是他。”
她恍然大悟,算算日子,今年的弟子大選确實是在今日。
既然她傳送至此,那何源應當也在此處。
姜山楹浮在半空掃視一圈,身着各式新衣的弟子們或站或立,彼此間低聲交談,有的弟子手中緊握着家傳信物,有的目光堅定地望向宗門深處,有的緊張搓手不停整肅衣冠。
忽得她瞳孔一縮,唯有一人如青松玉樹,身姿筆挺,雙臂自然垂在身側,神色淡漠,一身疏離之氣令周圍騰出半米空地,竟是連嘈雜聲也比别處小些。
那張臉骨相絕佳,一雙碧綠色的眸子,令她永生難忘。
生生被剖開胸膛扯出心髒的痛感像是卷土重來,姜山楹使勁揪住胸前衣襟,指甲顫抖的發白。
那雙墨綠色的眸子與眼前之人漸漸重疊,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他輕輕向姜山楹的方向看來。
四目相對間,泛着淺金色的眸中飽含恨意,碧綠色的眸子卻并無焦點。
姜山楹聽見自己清亮的嗓音壓抑着怒氣,握緊的手指關節“嘎吱”作響。
“小咩,現在是否可以重塑人身?”
“當然可以,系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