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丞月松松垮垮的坐在座位上,沒什麼所謂,“好啊,謝謝林老師。”
魏染手中的筆一刻也沒停,似乎對這件事不感興趣,好像當事人不是她一般。
李瑤好幾次看了魏染,也沒看到魏染臉上有什麼異樣。
語文課很快過去,下課鈴聲一響,魏染扔掉手中的筆,面無表情走到黎丞月的座位旁邊,“其實你也不算沒有參與其中,旁觀者也算是事情的見證者,你完全可以從旁觀者的角度去寫,讓大家都了解了解旁觀者到底有多冷漠無情,其實也算一種角度,您覺得呢?”
“而且你還是一種全班同學都無法寫出來的感受,畢竟班上旁觀者就你一個。”
黎丞月知道,魏染這是有脾氣了,可能無緣無故攤上這麼一件事讓她覺得浪費了她學習的時間,他無奈的攤手,“可我不想寫旁觀者,要不你給我說說你作為‘領導者’的想法吧?”
魏染忍了又忍,終于洩氣了一般,“我不是什麼領導者,隻是覺得即使再小的生命也有生存的欲望,我們能幫,自然就幫了。”
“這就是你的想法?”
魏染沒回答,隻是說:“你想要的我已經告訴你了,可以了嗎?你能寫出來了嗎?”
黎丞月卻在魏染轉身離開的那一刻說:“你學過生物,難道不知道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的道理嗎?”
魏染猛然轉頭,“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該救它,應該讓其自生自滅,然後告訴自己這是它的命嗎?”
“那你一定不知道那些在你眼裡的小生命為了活下去有多努力。”
黎丞月确實不知道,他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小生命,活着這件事對于他來說簡簡單單。
難道對于魏染來說,或許被包養确實是她努力活下去的一種方式了嗎?
黎丞月雖然覺得這件事對于高中生來說太誇張了,但他已經了解清楚了,他家所在的别墅區确實除了他沒有其他新城高中的學生。
再不得不信,黎丞月也隻能承認,魏染可能确實和他們别墅區的人有關系。
周一下午第一節課是體育課,春日天氣好,到處都是綠色的,魏染難得的被李瑤拉着在操場上運動。
魏染脫掉外面的外套,隻穿着夏季校服。
李瑤初中的時候是學校排球隊的成員,到了高中,為了學習就基本沒怎麼碰過排球,技藝有些生疏,但教魏染她們這樣的小白沒有問題。
半節課運動下來,幾個女孩都出了出汗。
楊嘉嘉第一個坐在草坪上,“我不行了,好熱,歇會兒吧。”
李瑤招呼其他人繼續打,她和魏染跑到楊嘉嘉身邊。
李瑤笑她:“這次月考你又恢複了正常水平,是不是因為上個月使勁學習,所以才動一動就不行了。”
提到這個,楊嘉嘉的表情淡了很多。
也許今天天氣真的很好,風也溫柔,她将鬓角的碎發挽到耳後,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
“其實上次月考沒考好是因為我爸媽離婚了。”
剛剛坐在草地上的魏染和李瑤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事實真相。
家庭美滿的李瑤似乎被這個消息砸懵了,她無措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楊嘉嘉。
魏染隻是說:“你能對我們說出這件事說明你已經接受了,沒關系,反正所有人走到最後都是一個人。”
“我接受了,沒有辦法,我阻止不了他們,魏染,當初你也是我這樣的嗎?”
魏染那時候還太小,感情沒那麼複雜,她是一點一點長大的過程中越發明白的,很漫長也很痛苦,但總會過去。
周玲在遠處呼喚她們,“喂,你們三個說什麼悄悄話呢,快點過來打排球,我們幾個人太少玩着沒什麼意思。”
李瑤拉起楊嘉嘉和魏染,“唉,我們别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走,去打排球!”
輪到楊嘉嘉發球,力氣有點大,可能在發洩自己心裡煩悶的時候情緒,那球發得老遠老高,魏染預估着球落地的地方往後退。
退着退着後背不小心撞到了人,魏染往後一看,入眼的是一個略帶青澀的喉結,再往上看,那人竟然是黎丞月。
自從上次小鳥事件後兩人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魏染覺得她和黎丞月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三觀也不合,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
黎丞月倒是對這件事毫無知覺,兩人本來就不熟。
再說四月的月考他的成績雖然比第一次月考好很多,但還是沒到前一百,他最近都在努力,争取下次月考考進前一百,根本沒有時間想這些。
黎丞月看着懷裡的魏染,又看看高處落下的排球,他一手扶住魏染不讓她摔倒,一手将排球打出去。
魏染的劉海被汗水微微浸濕,被她撥到了一邊,由于要運動,眼鏡也被她取了下來,兩頰的頭發挽至耳後,整張臉都露了出來。
剛剛運動過的小臉白裡透紅,嘴唇微微幹澀,而最讓人難忘的是那雙眼睛,看着你就含着三分情,讓人不自覺深陷其中。
黎丞月看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