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來一個可麗餅。”我咬咬牙。
“成交。”
7.
好在店裡沒人光顧,他轉移到了用餐區域,厚厚的論文紙和設計圖紙鋪開,霎時間堆滿了整塊桌面,在這之上,我的太刀筆直地躺着壓住它們不讓紙張亂飛。
一進入工作狀态,他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仿佛周身隔絕了其他智商不達标的空氣分子。比如說我。
剛剛我曾嘗試看了一眼他的手稿,除了最顯眼的一行大字:《觸發式武器特異效果機制探究——冷兵器戰鬥場景中特定材料與動态氣流的關聯反應》。
這什麼鬼啊?
怎麼看了有點想吐。
我還是繼續看店去吧。
8.
“先别走。”他拉住我的衣角,“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不是吧,你研究這麼高深的東西确定要來問我?”
“隻是一些小問題。”
歎了口氣,我最終還是秉持着幫人幫到底的思想,坐到了他對面的座椅。不過他問的确實是一些簡單問題。
“這把刀是刀紋爺爺給我打的,怎麼制作的我完全不知道。”
“冒出火焰的話,應該隻要是我發出攻擊就會有吧。具體就是刀的上半段有火焰啊。”
“用了多久這就不好說了,現在這個階段大概就用了五年?不過強化之前的基底刀體就真不記得了。”
“平常的保養就是對太刀加以愛與友情啊,然後磨磨刀什麼的?”
“……我明白了。參考價值大概有30%。”
“什麼嘛!是你自己要問的!”我瞪他一眼做了個手刃的姿勢。
但他毫不在意,接着就埋頭觀察寫字去了。
9.
我和老闆坐到櫃台那邊,嗑嗑瓜子看看報也挺舒服。
而且擡頭就能瞧見透明人在不遠處寫作業,怎麼說呢,就是挺爽的。
“不過被他這麼一提,倒有點開始想念我其他的刀了。”
櫃台是鐵制的,把臉貼上去冰冰涼涼,有降溫奇效。我轉頭又問了老闆一嘴:“老闆,你會不會也想念從前用過的武器啊?”
他幾乎是不假思索:“你是說按動圓珠筆,美工刀,路邊撿的鐵管和告示牌那種嗎?”
回憶起他一貫的作戰方式,我默默收回了這個話題。
10.
朝倉信下樓的時候,手裡還握着最近愛不釋手的遊戲機。視線掃過商店一隅正擺弄着我太刀的某人時,他渾身一個激靈大叫道:
“透、透明混蛋怎麼在這裡!而且腦子裡還在想鋪天蓋地的神秘符号來攻擊我的大腦啊!”
勢羽夏生放下鋼筆幽幽轉身:“吵到我了。明明是你自己太弱,實際上0個人想攻擊你。”
“你!”
“我很忙的,可不像某些人能毫無負擔地玩遊戲啊。”
“我哪兒有在玩,根本一個遊戲都還沒來得及買!”
我也是瞠目結舌:“你是說,你茶飯不思玩了兩天,實則根本沒玩成,還在研究使用說明嗎?”
朝倉信靠在櫃台邊向我擺了擺手:“是在選買什麼遊戲比較好啦。我查攻略查了好久還沒決定。”他一個個點開商店頁面再一次挑選。
我瞥了一眼,感覺那麼多花裡胡哨的宣傳動畫确實能迷了人眼,便開口建議說:“那選一個最王道最受歡迎的呗。”
“問題是我看着感覺不分上下啊。”
他應了聲,繼續切換了下一個遊戲浏覽。
老闆揮手驅逐他去一邊玩去,别擋在櫃台前面。他剛要離開,我卻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等等,我怎麼聽到我家火芽在唱歌?”
“啊,是說這個遊戲的動畫歌曲嗎?”
朝倉信按了下音量鍵,我聽得更加清楚了,那絕對是火芽唱給我聽過的歌!
“拿過來給我看看!”我急得被嗆了一下,匆匆喝了口水接過朝倉遞過來的遊戲機。
畫面上,熟悉的龍人族少女坐在村口的長椅,溫和的目光似乎能透過屏幕,她輕輕詠唱着那段遙遠回憶中不滅的曲調。
我隻感覺到五髒六腑甚至都止不住地顫抖,呼吸也有些斷斷續續。視野不知何時因湧出的淚水變得模糊,我垂下頭,無意識地輕哼着回應火芽的呼喚。
「神風吐息……」
「乃炎火村之地……」*
11.
火芽,我在這裡。
我在這裡啊!
12.
他們幾個,尤其是老闆,從來沒見過我流淚的模樣,見狀呆呆地站在了原地沒來得及反應。
我帶着笑直接用衣袖抹幹了眼角流下的淚水,把遊戲機還給朝倉:
“可以買這個遊戲嗎?”
“這個叫做「怪物獵人:崛起」的奇怪遊戲。”